第4章

滴声重叠。

淝水的涛声中,谢玄的环首刀正劈开前秦的“草木之阵”,刀刃映着支遁临终前赠的《逍遥论》——“乘物以游心”五字,恰是北府军“以空为刃”的玄奥。

刘牢之率五千精兵夜渡洛涧,刀柄的竹叶纹在火光中明灭。

前秦营寨的“胡”字大旗被风卷走,露出背后的“北”字令旗——旗角以粟特文绣着“风从东来,万军皆散”。

谢玄站在淝水岸边,见苻融的战马陷入“空”字阵中,铁蹄下的沙粒竟组成天师道的“道”字纹。

他忽然明白,支遁当年在纸上写“空”,不是玄谈,是让胡汉在“空”中相遇——前秦的“有”,东晋的“空”,终究在淝水的浪花中,融成“色空不二”的真意。

7 色空不二太元九年(384年)·长安西市,康阿驮的商队穿过朱雀街,车上载着从建康运来的《即色游玄论》刻本。

西市的波斯邸前,苻坚的降将苻朗正与西域胡商论道,案头摆着支遁的残稿。

“晋人以‘空’为刃,却让胡人在‘空’中得‘有’,”苻朗抚过刻本上的“空”字,“昔吾兄坚谓‘胡汉不两立’,今观淝水之败,实败于不知‘空’能容万色。”

商队继续西行,车辙印在长安的黄土上,与当年支遁在天姥山的竹根轨迹暗合。

康阿驮取出谢玄赠的环首刀,刀柄刻着“色空”二字,粟特文译意为“光与影的共舞”——那是谢玄命工匠仿《庄子注》书风镌刻的。

8 谢安辞世太元十年(385年),广陵渡口,谢安登船赴广陵,新亭渡口的号子混着《周易》的诵读声。

刘牢之捧着《土断册》追来,册中清退的侨户田亩,正与支遁当年种下的青竹根系般蔓延。

“按新法清退万亩,广陵粮荒可解。”

刘牢之的甲胄已换作耕具,腰间却仍悬着刻有“色空”二字的环首刀。

谢安将支遁的《逍遥论》赠予少年,泛黄纸页间飘落片仿贝叶纸,当年的血“空”字已褪成浅褐:“支公说‘空’中生万有,今日方知,这满地青苗,正是‘空’的真意。”

江风掀起书页,“适性逍遥”四字掠过北府军新制的铁犁,与远处建康城的钟鼓、译经院的梵唱,融成东晋最清越的玄音——原来所谓“空色”,从来不是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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