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触到他后颈结痂的齿痕——昨夜手术灯下她失控咬住的伤口。
“显影液要滴在边缘。”
许知夏捏着镊子的手停在半空，暗红色液体正顺着顾言初的腕骨滑进白大褂袖口，显微镜蓝光里浮出张泛青的胶片——十七岁的她正在图书馆光影里转身，发梢扬起的三颗樱花标本清晰可辨。
急救铃炸响时顾言初突然覆住她握镊子的手，显影盘里的化学药剂晃出同心圆：“是巧克力中毒的柯基。”
许知夏的耳钉勾住他口罩系带，坠落的瞬间露出他下唇结痂的咬痕。
手术台无影灯管突然爆裂，顾言初扯过防辐射铅衣罩住两人，黑暗里他腕表的齿轮声贴着许知夏颈动脉跳动：“别碰地上的玻璃，你昨天注射的破伤风疫苗还没过敏感期。”
中毒犬的呕吐物浸透解剖笔记时，许知夏捡起飘落的银杏书签，背面铅笔字洇开成模糊的德文诗——正是她医学院时期枕边诗集里被撕掉的那一页。
“按住这里。”
顾言初握着她的手压住犬类胃部，橡胶手套下的掌心温度穿透两层乳胶，监护仪波动曲线突然与他们交叠的呼吸频率重合，染血的纱布堆里滚出颗融化的太妃糖。
更衣室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许知夏转身撞见顾言初后腰的浅褐色胎记，形状像她解剖图笔记角标的樱花简笔画，他迅速扯下更衣柜里的猫咪浴巾：“这是七月抓破的。”
暴雨夜急诊送来误食百合花的布偶猫，顾言初将口琴抵在猫腹部听肠鸣音，缺失的音符突然被许知夏哼唱的德文童谣补全，心电监护仪亮起绿灯时，他沾着花粉的睫毛颤得像风中的银杏叶。
“你掉的东西。”
顾言初递来缠着红线的工牌时，许知夏发现背面贴着十年前图书馆借书卡的微型胶片，借阅记录停留在《兽医心脏解剖学》——正是当年她遍寻不得的那本。
茶水间微波炉爆炸时，顾言初用身体挡住飞溅的曲奇碎屑，许知夏扯开他染上焦糖的衣领，发现锁骨位置纹着串德文日期——正是她十年前在图书馆晕倒送医的那天。
银杏叶铺满急诊科后巷时，顾言初将口琴最后一个音孔贴上她心口：“现在完整了。”
许知夏听见混合着两人心跳的旋律涌出，树梢坠落的银杏果砸在他肩头，裂开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