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说,等入冬前要把二十间教室的管道都换成咱设计的改良款。”
我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薄茧——这半年她跟着牧民学打马鬃、熬奶茶,曾经连菜刀都握不稳的手,现在能熟练地在供暖图纸上画蒙文标注。
炉火旺起来,映得她后颈的蝴蝶胎记忽明忽暗,像只真正的蝶,正在晨雾里晾干翅膀。
手机在裤兜震动,是林晚秋发来的定位:距离蒙古包三公里的公路口。
苏晴的睫毛颤了颤,把奶茶搁在铁皮柜上,柜角还摆着亲姑姑留下的银壶,壶嘴永远朝着东方的日出方向。
“要我陪你去吗?”
我问。
她摇摇头,蒙古袍的腰带在腰间晃出细碎的响:“我想自己见她。”
晨雾里,两道车辙印延伸向远方。
我望着苏晴的背影,她走路时不再像从前那样刻意模仿林晚秋的猫步,而是带着草原人的舒展,腰板挺得笔直,像棵在风雪里站了百年的白桦。
越野车的引擎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林晚秋穿着米色风衣下车,高跟鞋陷进湿软的草甸,她慌忙换上苏晴提前准备的翻毛靴,动作生疏得像个第一次学步的孩子。
“晴晴,”她的声音带着讨好,手里捧着个檀木匣子,“我把你小时候的胎毛和脐带血都带来了。”
苏晴没接,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里的蝴蝶纹身已褪成浅粉色,像道正在愈合的伤疤。
晨雾漫过她们之间的空隙,我看见林晚秋抬手想摸苏晴的脸,却在触到她发梢时猛地缩回,指尖还悬在半空,像被烫到的飞蛾。
“上周你寄来的改良供暖图纸,”苏晴突然开口,声音像融雪后的溪水,“集宁那边的牧户说很好用。”
她指了指蒙古包的铁皮炉,“默哥按你的建议加了恒温阀,现在半夜不用起来添煤。”
林晚秋的眼眶突然红了,檀木匣子“啪”地掉在草地上:“晴晴,你终于肯和我聊工作了……”她蹲下身捡匣子,指甲缝里嵌着草屑,“这半年我跑了三个供暖设备厂,就想找出最适合草原的材料,就像你小时候——别说‘小时候’。”
苏晴打断她,声音很轻却带着冰碴,“真正的小时候,我在草原上喝亲姑姑煮的奶茶,用羊粪烧炉子,手冻得通红却觉得暖。”
她摸了摸银壶,“而你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