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扳手卡在阀门上纹丝不动，我抬脚猛踹。
沈佳慧突然扑上来压住我胳膊：“你他妈要同归于尽啊？”
压力表在头顶炸开，玻璃碴子擦着她的耳尖飞过。
警报声里，她拽着我滚出机房，军大衣后背燎出个焦黑的洞。
庆功宴改成了事故分析会，政委的茶缸子砸得投影仪直晃：“北京来的专家提意见要虚心！”
沈佳慧站起来，马尾辫散了半边：“明天重新测，我进燃料舱。”
我掀翻了凳子：“轮不到你逞英雄！”
夜里刮白毛风，我拎着马灯查线路。
沈佳慧窝在机房里改图纸，哈气在玻璃上凝成霜花。
她脚边的暖水瓶结着冰，搪瓷缸里的茶水早冻成坨。
“不要命了？”
我摔了工具箱。
她笔尖没停：“当年你翻墙给我送题集，零下十度就穿了件单衣。”
我夺过图纸撕成两半：“陈芝麻烂谷子翻给谁看？”
她掏出备用手稿继续写：“燃料配方错在第三组分，你故意改错参数试探我。”
马灯晃了晃，机油滴在图纸上。
我抬脚踩冰坨：“滚回北京去。”
天没亮我就被轰鸣声吵醒，沈佳慧戴着安全帽指挥吊装。
反应堆外壳悬在十米高空晃悠，她站在阴影里比手势。
“停工！”
我抢过指挥旗，“风速超标没看见？”
她仰头灌了口白酒暖身子：“今天不装完，寒流来了更麻烦。”
钢索突然打滑，反应堆斜着往下坠。
我扑过去拽她，两人直接摔进了雪窝里。
三吨重的铁壳砸在旁边，溅起的冰渣子崩了满脸。
“疯了啊？”
我掐着她肩膀吼，“上辈子没被我害够？”
她突然咬住我的下唇，白酒混着血味在嘴里漫开：“周向东，我离不开你。”
我推开她，起身离去。
数据复盘熬了三个通宵。
政委举着电报冲进来时，我俩正为焊点强度吵得掀桌。
沈佳慧抢过电报纸念：“军委急令，新型号要提前试射。”
我把防护服摔在桌上：“现在试就是放炮仗！”
她套上我的备用工作服往发射场跑，橡胶靴大两号，趿拉着直掉。
我跟在后面骂：“作死别拖累全组！”
倒计时响彻戈壁滩，她趴在观测窗上记数据。
我扯着她后领往后拽：“冲击波来了！”
导弹尾焰映红了半边天，她突然转头笑：“周向东，你不能没有我，你就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