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是谁...没有工作定义我,没有张远...我甚至不确定我了解过真实的他。”
周沉没有立即递上纸巾,而是允许这种崩溃完全展开。
直到林沐的抽泣渐渐平息,他才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深蓝色手帕——不是纸巾,而是真正的棉质手帕,角落绣着一个小小的“Z”。
“用这个吧。”
他说,“比纸巾温和。”
林沐接过手帕,触感柔软得令人惊讶。
上面有淡淡的檀香气息,和周沉身上的味道一样。
这个小小的、私人的举动不知为何让她更加脆弱。
“抱歉,”她擦干眼泪,“这不是一次典型的咨询。”
“没有典型的咨询。”
周沉微笑,“每个来访者,每次咨询都是独特的。”
林沐注意到他说“来访者”而非“你”,巧妙地维持了专业距离,尽管刚才递手帕的动作已经稍微越界。
“张远在接受心理咨询。”
她突然说,“你觉得...他会好吗?”
周沉思考了片刻说道:“抑郁症是可以治疗的,尤其当患者主动寻求帮助时。”
他谨慎地补充,“但恢复过程因人而异。”
林沐点头,看着手中的手帕。
它已经被泪水浸湿了一角。
“我该怎么做?
等他联系我?”
“你想怎么做?”
周沉将问题抛回给她。
“我想见他,”林沐诚实地说,“但我也害怕...害怕看到他不一样的样子。
更害怕他见到现在的我。”
“现在的你是什么样子?”
林沐苦笑:“一团糟。
不像那个他一直认识的完美林沐。”
周沉微微前倾说道:“也许这正是你们需要的机会——认识不完美的彼此。”
窗外的光线开始变暗,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林沐惊讶地发现,原定一小时的咨询已经超时二十分钟。
“我们超时了。”
她不安地说。
周沉看了一眼手表说道:“偶尔没关系。”
他顿了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沐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有点混乱...但不像之前那么窒息了。”
“有进步。”
周沉站起身,示意咨询结束,“记住,林沐,误解不意味着失败。
有时候,它只是新理解的开始。”
林沐也站起来,犹豫着是否要归还手帕。
“这个...我洗过后还你?”
“留着吧。”
周沉的声音柔和,“下次咨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