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下意识后退一步。
“进来吧,你湿透了。”
张远走进公寓,雨水从他身上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他环顾四周,仿佛在确认这里是否还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我给你拿条毛巾。”
林沐转身走向浴室,心跳如擂鼓。
她拿出最厚实的浴巾,深呼吸三次才回到客厅。
张远站在沙发旁,没有坐下,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沙发靠背。
“你的短信,”他开口,“你说你会等。”
“嗯。”
林沐递过毛巾,“先擦干头发。”
张远机械地擦拭着头发,动作迟缓得令人心疼。
“我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低声说,“医生说...可能几个月,可能更久。”
林沐引导他坐下,然后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要喝点什么吗?
茶?
咖啡?”
“不用。”
张远摇头,然后突然抓住林沐的手,“你知道了?
关于...我的问题?”
他的手冰凉而潮湿,微微颤抖。
林沐轻轻回握:“苏晴告诉我了。
关于抑郁症。”
张远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不只是抑郁症。”
他松开她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盒,“还有焦虑症,轻度强迫症,睡眠障碍...”他苦笑一声,“全套豪华套餐。”
林沐注视着他打开药盒,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五种不同颜色的药片。
“什么时候开始的?”
“去年冬天。”
张远盯着药盒,“一开始只是失眠,后来...我开始害怕上班,害怕社交,甚至害怕醒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糟糕的时候,我站在阳台上,想着如果跳下去会不会轻松些。”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林沐的胸口。
去年冬天,她正全身心投入那个获奖的矿泉水广告项目,几乎每天加班到深夜。
有几次她注意到张远异常安静,但她以为只是工作压力。
“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轻声问。
张远终于抬起头,眼神脆弱得像玻璃。
“告诉你什么?
说你那个完美的男友其实是个连起床都需要吃三颗药的废物?”
“你不是废物。”
林沐坚定地说。
“那是什么?”
张远突然激动起来,“看看我,沐沐!
我辞职了,整天躲在公寓里,害怕电话铃声,害怕阳光...这不是你想要的伴侣。”
林沐沉默了。
窗外的雨声填满了房间。
她想起周沉的问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