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傅砚深的衬衫,金缮的缠枝莲纹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那道贯穿心口的疤痕此刻因动作绷直,像道张开的伤口。
“傅先生听说过金缮的秘方吗?”
她从工具台上蘸取金漆,修复刀的刀尖对准疤痕末端,“老匠人说,要掺入仇人的血,才能让裂纹永不弥合。”
刀刃刺入皮肉的瞬间,傅砚深的瞳孔骤然收缩,却没有躲避。
虞绯的指尖感受着刀刃陷入的阻力,金漆混着他的血,在疤痕上勾出半朵莲花——和照片里玉镯上的纹路分毫不差。
记忆突然翻涌:父亲临终前,用染血的手指在她掌心画圈,说“檀痕”是双生莲的印记,当时她不懂,此刻看着傅砚深胸口的图案,忽然明白那是霁云轩初代掌门人定下的契约。
恒温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尖锐,地库的钢制防火门开始自动落锁。
红色警示灯明灭间,虞绯看见傅砚深猛地扑过来,她手中的修复刀“当啷”落地,下一秒便被他抱进狭窄的文物运输箱。
松木的气味混着血腥味涌入鼻腔,箱门关闭前的瞬间,她看见碎雪杯的残片在操作台上震动,金漆裂纹里渗出的靛蓝色液体,正沿着台面流向刻着“137”的排水孔。
“别动。”
傅砚深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带着隐忍的颤抖。
运输箱内的应急灯只有黄豆大小,映得他下颌的胡茬泛着青黑,“地库的氧气系统被篡改过,三十分钟后会自动注入惰性气体。”
他的手腕压着她的翡翠镯,冰凉的金属扣硌得她生疼,“1998年在码头,我父亲就是被这种气体逼进集装箱,和那批海洛因一起沉入黄浦江。”
虞绯的后背贴着他的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
金缮的莲花图案隔着单薄的皮肤,在她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她忽然想起父亲书房的密语本,最后一页画着两个交叠的莲瓣,旁边写着“双生莲开,雾散檀痕”,此刻傅砚深的体温,竟与记忆中父亲抱着她烤火时的温度奇妙地重合。
“你早就知道我是顾清禾的女儿。”
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响,“从你带着刻着‘霁云’的建盏出现时,就打算用这道金缮的裂痕,把我和你永远栓在一起。”
运输箱外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破解密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