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怕虫的树。”

她摸着笔记里晕开的墨迹,突然听见阳台传来机械蝴蝶的轻鸣——陈浩和儿子正在给新一批传感器涂荧光苔藓,金属碰撞声里,混着小宇终于敢大声说出口的、关于昆虫的梦。

生态箱的荧光在黑暗中流转,像无数个微小的茧,积蓄着破茧的光。

当第一只机械蝴蝶飞向湿地公园时,磷粉从翅膀上飘落,点亮了藏在水泥裂缝里的野生蚁穴——那些曾被判定为“无效”的存在,正在算法的阴影里,长出属于自己的光合作用。

8 根系觉醒消毒水的气味在养老院病房里结成冰。

林晓芸盯着心电监护仪上起伏的绿线,突然想起母亲织毛衣时的呼吸节奏——年轻时在纺织厂练出的匀速呼吸,能让毛线在竹针间走出笔直的经纬,此刻却在仪器的嘀嗒声里碎成乱码。

“小云……”外婆的手像片风干的叶脉,指甲缝里还留着 decades 前染毛线的靛蓝,“在五斗橱最底下……”话没说完就被咳嗽扯碎,小宇慌忙递过温毛巾,少年袖口的机械蝴蝶胸针擦过老人手背,金属触感让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

旧笔记本的牛皮封面磨得发亮,《职工夜校笔记》五个字用红漆描过,边角卷着1989年的工厂改制文件。

林晓芸翻开时,张泛黄的奖状飘落在床单上:“1987年纺织技能标兵”,照片里的母亲梳着齐耳短发,站在织机前的姿势,和小宇在生态箱前调试传感器的模样惊人相似。

“他们说下岗是虫蛀的苹果……”外婆的手指划过文件上的“优化组合”四字,墨迹在纸页上洇出裂缝,“可苹果核里的籽,早就在土里长出了菌丝。”

笔记里夹着张手绘的织机改良图,齿轮间缠着藤蔓般的线条,角落标注:“用野蚕丝补断经,比尼龙线结实三倍”。

监护仪的蜂鸣突然变调。

小宇的生态箱放在床头柜上,荧光苔藓在夕阳里泛着微光,像在呼应老人最后的话。

林晓芸看见儿子偷偷把机械蝴蝶放在外婆枕边,金属翅膀贴合着老人风湿性关节炎的指节,传感器正在将体温转化为柔和的光纹。

“你小时候总问,我为什么留着那台破缝纫机。”

外婆的声音轻得像蝶翼振动,“因为织机不只是织布,是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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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