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76号的电讯科科员,不该和重庆方面的‘宝庆斋’掌柜这么熟络吧?”

他扯动手袋拉链的力道极大,金属齿刮过皮革的声响里,苏眠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撞出闷响——她今早特意在夹层里多塞了三张戏园传单,油墨味盖过了隐形墨水的醋香。

译电稿复印件落在老陈血泊旁,周明礼的皮鞋尖碾过“码头仓库”四字,鞋面上的红胶土泥渍蹭脏了纸角。

苏眠盯着那抹暗红,忽然想起三小时前,他办公室的烟灰缸里有半支“樱花”牌香烟——这是76号刑讯室特供,专门用来灼烧犯人的指腹。

“科长说笑了,”她忽然歪头咬住他手腕内侧的麻筋,咸腥的血味在舌尖炸开,“您密码本第三组数字若是和皇军调防计划对得上,昨夜码头的货轮怎么会多装二十箱煤油?”

周明礼吃痛松手的瞬间,苏眠的高跟鞋已踢向炭盆。

烧红的炭块飞溅在镇纸上,腾起的烟雾里,她看见自己今早用米汤写在镇纸底部的密电内容正显形,淡褐色的字迹在青铜反光中明明灭灭。

译电稿复印件被火舌卷住,露出底层的《牡丹亭》戏单,杜丽娘的水袖在火光中扭曲,像极了周明礼此刻铁青的脸。

“抓住她!”

后堂传来杂沓的脚步声。

苏眠撞破雕花窗纸的刹那,翡翠镯子从腕间滑落,她凭着特训时的肌肉记忆甩出,镯身的弧度恰好砸中追来特务的眉骨,脆响混着咒骂声在晨雾里散开。

她跌进当铺后院的青苔堆,掌心触到砖缝里凸起的第三块青砖——那是老钟上周埋微型电台的标记,砖面的凹痕正是摩尔斯电码的“·—·—”。

电台的金属壳还带着地气的凉,耳机线缠在手腕上时,她听见周明礼在破窗前喝令“留活口”。

指尖在按键上飞舞,她故意将“夜枭计划”的“夜”字多敲了个点,这是老钟教过的紧急代码,意味着发报人正在被追踪。

码头上的汽笛适时响起,盖住了电波的“滴滴”声,她数着心跳敲完最后一个“毒气弹”,突然发现电台底部刻着行小字:“致夜莺,紫金山的梅开了。”

泪水突然涌上眼眶。

她想起去年冬至,老钟在紫金山废碉堡里教她发报,大衣口袋里装着用草纸包的梅花糕,说等胜利了要带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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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