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毒针顺着经脉游走,太子突然惨叫着蜷缩在地,左手小指以诡异的角度耷拉下来。
“第一根。”
谢临渊蹲在他面前,“殿下刚才骂了十七句谎话,咱们慢慢来。”
柴房外忽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谢临渊拎起我后领破窗而出时,我最后看了眼满地打滚的萧景明。
月光映着他狰狞的脸,与记忆中那个为我摘杏花的少年重叠,又碎裂。
宫墙外飘来萧玉宁的琴声,弹的是《棠梨颂》——母后生前最爱的曲子。
我忽然想起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欢儿,皇家容不下赤子心。”
原来从始至终,天真的只有我。
06.萧玉宁的死士是从东南角包抄过来的。
谢临渊拽着我跃下宫墙时,我闻到了风里裹着的铁锈味——那是淬了毒的箭镞擦过鬓发的腥气。
他反手甩出三枚银针,暗处立刻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可更多的黑影从巷口涌出,弯刀在月色下连成一片银浪。
“抱紧。”
他突然将我甩上后背,指尖银丝缠住檐角鸱吻,“摔下去可没人给你收尸。”
我死死环住他脖颈,腐肉在颠簸中黏上他玄色衣料。
夜风灌进喉头,带着血腥味的刺痛让我想起火场那日,他也是这样背着我冲出烈焰。
不同的是,此刻他后心插着半截断箭,温热的血正顺着我指缝往下淌。
“谢临渊!”
我抠住箭尾,“你中箭了!”
“别拔。”
他足尖点过青瓦,声音稳得仿佛在闲庭信步,“箭上有‘缠绵’,见血封喉的玩意儿。”
说着突然折腰后仰,带着我贴墙滑下窄巷。
追兵的箭雨擦着发顶掠过,在石墙上钉出密密麻麻的蜂巢。
我蜷在他怀里,听见他心跳快得吓人:“你会死吗?”
“你希望我死?”
他忽然低头,唇几乎贴上我溃烂的额角,“我死了,谁带你去看漠北的雪?”
巷口骤然亮起火把。
萧玉宁的轿辇堵在尽头,金线绣的轿帘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她贴着药纱的脸——谢临渊那瓶“红颜老”果然奏效了。
她抚着红肿溃烂的面颊,嗓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姐姐好狠的心,连父皇赐的玄铁卫都敢杀。”
谢临渊的银丝缠上我腰间:“数到三,往护城河跳。”
“一。”
玄铁卫的弩机咔哒上膛。
“二。”
萧玉宁的护甲掐碎轿窗木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