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什么木笄是中空的?
我那时故作深沉,意味深长的说:“阿爷也不想想,木笄将来我定是时时刻刻带在身上的,在木笄里面放上银珠,即便和阿爷走散,我也有回家的路资。”
…………一声咔嗒,锁头开了。
凭着记忆,我走向差役方才饮酒的位置,途中打开道道牢门。
想要逃狱,总得有人开路。
我感觉得到,黑暗中,他们在迟疑,直到我泼了酒,以手帕为引,点了地牢。
他们推搡逃路,逆着人群,我走向地牢深处。
推开沉重的石门,冰冷的水漫过脚踝,激起一身寒气。
我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穿透深夜的后院柴门,越过雨天的悠长巷子,在水牢中萦绕回荡。
他说:“你终于来了,泥鳅。”
26掌使曾经问过我想要什么?
我们最后一场对话发生在他前往裕华宫之前。
我因违背指令,独自回到帮派处所领罚。
火光穿过密室的铁栅栏,在他脸上投出道道光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我看着手里的黄牛皮包裹的纸扎,十年来哽在喉间的半碗米饭,突然咽下去了,家破人亡的原因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难怪叔父见我活着,情动至此。
唯恐因我仍存活在世,刘德一责怪他们一家办事不利,从而请他们上路。
遮蔽真相的云雾散开太快,那一刻,我只想为阿爷复仇。
行路途中,看到饿殍遍野,想起曾经的自己;想起如今不知作何称呼的虎子;想起满身疤痕的孙大爷;想起横尸刀下的兰姨,突然意识到置我们于此境地的又仅是一个刘德一?
恣心所欲的当朝皇帝,忙于朝廷党争的朝廷大臣,自相残害的愚民庸众,他们都是落下的雨滴。
…………这四年时间,我接触的人或是忙于为恩师复仇,或是斡旋内宫,或是疲于奔命、追寻自我。
天地之大,我独自一人,无处可去,无人可依,行将就木之际脑中浮现的是掌使的身影。
吾愿此心如此景,斩落黑夜照苍黎。
他一番豪言,至今如雷贯耳。
我抱最后一丝希望闯入刑部地牢,见到苟延残存的他。
我们沿着水渠从地牢逃出,街上摩肩接踵,鼓乐喧天。
今日是千佛节,不设宵禁,普天同庆。
乔装之后,我架着掌使汇入人潮。
离开内城之前,我回望长街,隔着目巾,灰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