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让那人闭嘴。
然后走到我身边,替我挡住旁人看笑话的目光,说他来做我的舞伴。
其实那曲华尔兹作为课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可我一对上他的目光,就险些错了脚步。
“不用怕。”
他温声安慰,“慢慢来。”
“我会配合你,别担心。”
很多年后,我依然记得。
那天跳完一曲,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笑着说:“做得很好,朝朝。”
可梦境在此刻扭曲。
变成了白天的舞池里,牵着手配合默契的他和宋枝雨。
衣香鬓影,谈笑声里,贵公子和大小姐相视一笑,格外般配。
高中课堂里,穿着校服的那一支舞。
其实早就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骤然惊醒。
四周是没有一点光亮的深夜。
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满是冰冷潮湿的眼泪。
失去的那半条左腿,又开始隐隐作痛。
很熟悉的痛觉。
我睁着眼,忍到天亮。
疼痛还是没有缓解的迹象。
我只好去了医院。
这些年,我的情况有沈家熟识的医生负责。
为我量身定制新的假肢,在旧的不合适时,及时换下。
所以我的幻肢痛其实很少发作。
听完我的情况,医生客气地问我:“叶小姐,您最近情绪起伏大吗?”
“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总是回想起那次意外?”
我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总是提醒大脑,自己失去了那半条腿。
幻肢痛就会频频发作。
就像现在。
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他的话。
“首先还是要你自己放宽心。”
医生说,“止疼药我可以开给你。”
至于其他的,就还是老一套了。
多照镜子,多按摩,欺骗大脑,那就是自己的腿。
拿着止疼药出来时,我刚走到楼下。
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医院里负责保洁的阿姨。
当年我照顾住院的母亲时,熬了好几夜。
去拿报告时脚步不稳,差点摔倒,是她好心,伸手扶了一把。
认识后,她也来病房看过我妈妈好几次。
两人聊得投机,也让妈妈在医院的日子,多了不少笑容。
这时,她正低着头,向眼前的一对男女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您的衣服我会赔的,求求您,不要投诉我。”
手里的拖把散落在一边,地上泼了一滩水。
对面的女人冷冷一笑:“赔?
你赔得起吗?”
是宋枝雨的声音。
但陪在她身边的男人一身清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