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谢谢张哥。”
“谢啥。”老张憨厚一笑,“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我看你小子眼神正,不像坏人。以后有啥不懂的就问我,别逞强。”
他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了一些在工地生存的技巧,比如怎么搬东西省力,什么时候可以去食堂抢到热乎的饭菜。
这是被赶出陆家后,我感受到的第一丝微弱的温暖。
夜里,工棚里混杂着汗臭、脚臭和廉价烟草的味道。
我蜷缩在冰冷坚硬的木板床上,浑身酸痛得像是要散架。
未来的路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认命。
闭上眼,那些不堪的过往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苏映雪。
这个名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在我心上。
她曾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我以为,和她订婚,就能抓住那一丝温暖,就能摆脱陆家的阴影。
可我错了,错得离谱。
她带给我的,是更深的绝望和伤害。
我还记得,她亲手把我按在那冰冷的手术椅上。
“泽远,明宇需要骨髓,只有你的最匹配。”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眼神比手术室的灯光还要冰冷。
抽骨髓的剧痛,远不及心死的绝望。
一次又一次,为了陆明宇那个病秧子,我成了随取随用的“药”。
苏映雪,我曾经那么爱她,那么信任她。
她最喜欢的设计师,是那个年少时我偷偷崇拜并模仿的匿名大师“Z”。
我曾用“Z”的名号,画过一些设计稿,藏在自己房间的角落。
其中一份,我记得很清楚,是一条星空主题的礼服裙。
后来,那份设计稿不翼而飞。
再后来,陆明宇把它当做礼物送给了苏映雪,谎称是自己熬夜为她画的。
苏映雪感动得热泪盈眶,抱着陆明宇,说他是世界上最有才华、最懂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