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夹层里掉出半张焦黄的《玉堂春》残谱。
“商音七拍,角音三颤。”
谢沉舟用匕首尖指着谱面墨渍,“苏明远当年批阅河道奏折,每页第七行必画三道波浪纹。”
苏瓷蘸着冷水在砖地书写:“《玉堂春》全曲二十一拍,正好对应永隆二十年河道账册的页数。”
她将残谱覆在谢沉舟带来的军饷簿上,音律符号与银钱数目重叠。
“第七拍抹弦指法。”
谢沉舟突然按住她手腕,“这是你父亲独创的回风式。”
铜灯忽然摇曳,光斑掠过账册某处。
苏瓷指甲掐进纸缝:“这笔二十万两的采石费,实际是羽林卫的军械开支。”
她抽出裴砚给的西南驻军图,“河道第三闸用的粗麻石,账上却记着汉白玉的价码。”
地牢铁链突然哗响,红绡提着食盒立在栅栏外:“太后赏的杏仁酪,特意让奴婢盯着苏姐姐喝完。”
谢沉舟抬脚碾碎写满数字的草纸:“喂狗。”
“大人说笑了。”
红绡将瓷碗推进牢房,“这方子最是安神,省得有人半夜…”她故意踢翻油灯,借着灭火的混乱踩住苏瓷指尖,“弹些不该弹的曲子。”
灯油燃尽的焦糊味中,苏瓷忽然抓住红绡的裙角:“妹妹鞋底的青泥,是刚从京郊马场回来?”
她猛拽对方右腿,靴筒里掉出半截西南驿馆的竹符。
谢沉舟捡起竹符冷笑:“太后上个月刚裁撤了西南监军。”
红绡劈手来夺,被苏瓷用琴弦缠住脚踝:“竹符刻着丙七,恰是西南军第三营的编号。”
她转向谢沉舟,“二十万两汉白玉的银子,够养三百死士。”
四更鼓闷响时,谢沉舟甩出拼合完整的账册:“永隆二十年拨往河道的军饷,七成流入西南边军。
但当年西南并无战事。”
苏瓷抠开琵琶共鸣箱的底板,露出烙着户部印鉴的铜片:“先帝曾密令家父调查边军虚报名册案。”
她将铜片按在账册缺口,“兵部给的军饷数额,比实际兵力多出三千人份。”
地牢外传来裴砚学杜鹃的暗号声。
谢沉舟突然劈碎苏瓷的琵琶,从琴轴里滚出颗铁丸——里面塞着西南军三千死士的藏身图。
“红绡姑娘。”
谢沉舟用染血的竹符挑开食盒夹层,“劳烦转告太后,本官三日后亲查西南马场。”
他捏碎杏仁酪里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