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祖父撒娇说自己在花会上被人嘲笑没才艺,向他讨要两幅画临摹学习,他没有疑心,我假装挑挑捡捡,然后要了一幅青竹图和那幅寒梅图。
祖父很是不舍寒梅图,说那是他二十多年前做工部侍郎,在汤泉山治理水患时,一位白发道翁送的。
当年祖父在机缘下结识了半山腰汤泉观里的道翁。
两人几次彻夜长谈,投契非常。
离别的时候,道翁说自己将云游八方,此生恐难再见,此画与祖父有缘,故而相赠。
又口占一句:“独坐幽室白,月下复徘徊。”
要祖父切记莫忘莫忘。
那是一幅数九寒梅图,画中的老梅树枝干盘根错节苍古嶙峋。
画作左下有一蓑衣渔翁,鱼竿斜放,不知在垂钓还是打盹,只是花瓣已经点染过了,显然是幅旧作。
已经数过的梅花图没有什么作用,祖父只道是老翁珍视情义,叫自己不忘旧友。
于是每年冬至数九开始,这幅画就被祖父拿出来挂在小憩室,权当纪念老友,直至来年春暖再收起来。
可祖父不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图画,而是一把高举的灭门屠刀!
我借口要沾沾道仙的灵气,说服祖父把寒梅图交给我保管,并要他承诺:不让第三人知道画作被我拿走了,若有人问起,就说早被蠹虫食坏了。
也许是从未见过我如此郑重其事的模样,他有些疑惑,但也认真地承诺了。
寒梅图长约两尺,宽一尺,我轻轻卷好放入袖中。
悬在头顶的第一个死亡阴霾终于散去,靖王、潘会安,鹿死谁手,咱们走着瞧。
嗯,还有个岑修远,他什么来路?
回到居住的沐云轩,我避退所有的人,独自上楼。
内室靠墙的窗户下放着一张纹理细腻的紫檀梳妆台,这本是母亲的陪嫁,我很喜欢桌面上那朵雕刻得精美绝伦的牡丹,母亲便将它给了我。
桌子背面有一个尺余长的暗格,推动背面雕刻的小鱼,暗格即无声打开,这是母亲悄悄告诉我的。
我蹲下身子推动小鱼,画轴放进去刚刚好。
6每月的初一、十五是祖母茹素的日子,这两天必定去宁安寺上香随喜。
后来她的身子不利后便由我代她去,又考虑到女子出行不便,就定为每月十五过去。
三月十五那天的法事很顺利,智清老和尚亲自送我到山门,又嘱托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