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恩宠有加”,几乎是日日召我入府,名为赏舞听曲,吟诗作对,实则是不断地用各种旁敲侧击、含沙射影的言语,变着花样地试探我的底细与来历。
他那双看似因为年老而昏聩不堪的老眼,却比潜伏在暗处的毒蛇还要锐利,还要阴冷,仿佛能轻易穿透我所有的伪装与防备,直视我灵魂深处那早已被仇恨之火彻底点燃的、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我一面强颜欢笑,曲意逢迎,用我这十数年来在风尘之中摸爬滚打、苦心孤诣练就而成的媚骨与舞技,以及那副足以令天下所有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的绝世容颜,来迷惑他,麻痹他,让他放松对我的警惕与戒备;一面又不动声色地、暗中留意着侯府之内那错综复杂的布局与机关,仔细观察着他身边那些如狼似虎的护卫的换班规律与武功深浅,殚精竭虑地寻找着一个能够一击必中、将他置于死地的最佳时机与能够让我全身而退的隐秘路径。
有好几次,我都因为一些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而险些彻底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与复仇计划。
一次是他假装在书房之中伏案假寐,我按照惯例奉上新烹的香茗。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将茶杯放在他手边的瞬间,他却如同诈尸一般,猛地睁开了那双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浑浊老眼,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利剑一般,死死地锁定在我腰间佩戴的那块毫不起眼的、却刻着一个篆体“冷”字的血色暖玉之上。
那块玉佩,是我那早已惨死在他屠刀之下的娘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也是我冷月心身份的最后证明,我一直都将它贴身佩戴,片刻不曾离身。
他用一种充满了威压与探究的语气,沉声问我这块玉佩的来历与出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几乎要当场失态,但我面上却强作镇定,不敢流露出丝毫的慌乱与异样,只是垂下眼帘,用一种充满了悲戚与哀婉的语气,谎称那是我幼年流落街头、孤苦无依之时,一位早已仙逝的、心善的云游道长所赠,说它能保我一生平安,趋吉避凶。
他那双充满了怀疑的眼睛,死死地盯了我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最终才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