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正被按在椅子上。
他扑通跪下来，握住我流血的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被张朋半拖半拽弄进休息室，膝盖磕在门槛上生疼。
“都是他们逼我的……”他再次跪在我跟前，额头抵着我的膝盖，“骗保的事我早就想揭发，可院长拿晋升要挟我，王主任用你的工作威胁……”我盯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笑了：“他们是不是还逼你去睡林嘉怡了？”
他像被掐住喉咙般僵住，睫毛剧烈颤抖着，最后哆嗦着点开手机转账界面。
我的手机响了，银行短信跳出来，八百万到账。
数字后面那一串零刺得我眼睛发疼。
“这些钱全给你，”他声音发颤，脑袋在我腿上蹭来蹭去，“只要你不离婚，我什么都不要……”真可笑。
过了五年的夫妻，最后拿八百万当封口费。
我缓缓闭上眼睛，听见他如释重负的喘息。
他以为我睡了，颤抖的指尖拂过我眼皮，像在合上死人的眼睛。
“动手，那边都催了。”
林嘉怡的声音从门外飘进来。
张朋坐到床边，床垫往下一沉。
“对不起……”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再忍一下。”
冰凉的酒精棉在我胳膊上擦来擦去，冻得我鸡皮疙瘩直冒。
针尖扎进肉里的瞬间，我攥着偷偷藏的玻璃碎片。
张朋突然扯着嗓子喊：“快叫抢救！”
我被粗鲁地拽上推车，胳膊磕在金属栏杆上发出闷响。
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昏迷的人会不会疼。
胸外按压的力道大得能把肋骨压断，我咬着牙装成死人。
“死亡时间，九点十七分。”
护士话音刚落，张朋就扑过来：“不可能！
我明明用的小剂量……”小护士怯生生开口：“张医生，刚才盘药少了30mg地高辛……”这话让张朋瞬间没了动静。
林嘉怡扭着腰凑近：“这下保险金稳了吧？”
“滚！”
张朋突然掀翻旁边的仪器，声音带着哭腔，“我根本不想她死……”温热的眼泪砸在我脸上，烫得像火。
我闭着眼，在心里冷笑。
他以为自己在演戏。
他以为剂量控制得恰到好处。
他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中。
可他永远不会知道，真正掌控这场死亡的人，早就不是他了。
7太平间的冷气渗进骨髓，我躺在铁推车上，听着张朋在门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护士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