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伦次,将所有压抑在心头的恐惧与恨意尽数倾泻。
我以为会看到父皇震惊、暴怒,哪怕是一丝慌乱也好。
可他没有。
龙椅上的景帝,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浑浊的眼睛,此刻却清明得像能洞穿人心,平静得令人心悸。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嘴角甚至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哦?”
他终于开了尊口,声音平缓得没有一丝波澜,“朕还以为,你会哭着求朕,说你前世死得有多惨。
比如……脖颈上那道被利刃割开的伤口,现在是不是还在隐隐作痛?”
轰——!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
脖颈上的伤口……他怎么会知道?!
那是我死前最清晰的痛楚,纪云川那张狰狞的脸,匕首划破皮肉时冰冷的触感,鲜血喷涌的绝望……我下意识地伸出手,颤抖着抚上自己的脖颈。
光洁依旧,没有伤痕,可那股被利刃撕裂的剧痛却再次席卷而来,让我几乎窒息。
我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望着龙椅上那个身影。
他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沉溺美色、不理朝政的父皇吗?
那双平静的眼眸深处,藏着的究竟是什么?
“您……您怎么会知道?”
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景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白玉瓷杯与紫檀木几案碰撞,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在这死寂的大殿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他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高深莫测,看得我心头发毛:“朕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包括你为何能死而复生,以及……朕为何要放任他们母子,蹦跶这么久。”
他顿了顿,目光悠远,仿佛透过我,看到了更深远的东西:“阿婉那颗棋子,从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刻起,就在朕的棋盘上了。
至于纪云川那点不入流的野心,还有他背后那个自作聪明的敌国太子……呵,朕不过是想钓一条更大的鱼罢了。”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父皇他……他什么都知道?
那个我以为被蒙蔽、被架空的父皇,那个我拼了命也要回来拯救的父皇,竟然从一开始就洞悉了一切?!
巨大的荒谬感和颠覆感席卷了我,前世的绝望与今生的希望在此刻交织碰撞,让我头晕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