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周野握着吊环打瞌睡。
阳光穿过他破洞的袖口,在座椅上投出晃动的光斑。
我摸到口袋里化了的奶糖,想起高二那个暴雨天。
那天陈驰生日宴订在旋转餐厅。
我抱着蛋糕挤公交时,突然听见七班女生嗤笑:“驰哥说最烦牛皮糖。”
雨水把奶油淋成粉红泥浆,我蹲在巷口擦裙摆,听见身后传来塑料伞骨折断的脆响。
“沈念?”
周野的校服外套罩住我时,带着晒过太阳的肥皂味。
他左手拎着修车铺的扳手,右手把伞歪向我这边:“膝盖...擦伤了。”
“要你管!”
我拍开他递来的创可贴,“不去给你的驰哥庆生?”
他垂眼踩碎水洼里的霓虹倒影:“我不和他们玩。”
公交车急刹车惊醒回忆。
周野的头撞上玻璃窗,迷迷糊糊掏出个铝饭盒:“阿婆给的槐花饼。”
油纸包着的点心还温热,咬开能尝到花蜜的甜。
我看着他手背新增的划痕:“装防盗网划的?”
“捡了只野猫。”
他缩回手挠鼻尖,“喂,要不要去看小猫?”
阁楼天台的铁皮棚下,三只奶猫正在纸箱里打滚。
周野用奶粉冲的奶滴在手背试温,小橘猫立刻抱住他手指吮吸。
“像你。”
他忽然轻笑,“炸毛凶巴巴的。”
我踢开脚边的空易拉罐,发现墙角堆着褪色的千纸鹤。
玻璃糖纸折的,正是当年我丢进热水的那只样式。
晚风掀起他卷边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淡红的疤。
那是高三替我挡校外混混留下的,当时他说是摔跤磕的。
“明天我去粥铺顶晚班。”
他把小猫放回纸箱,“你...记得锁好门窗。”
我盯着他下楼梯时微跛的右腿——上周卸货扭伤的后遗症。
路灯将他的影子折成两段,一段留在过去,一段浸在夜色里。
天台铁丝网上挂着的风铃突然叮咚作响,缺角的玻璃管上刻着2013.6.15。
那是我收到A大录取通知书的日期,也是妈妈确诊慢性肾炎的日子。
月光漫过生锈的晾衣架,照在墙角那盆野薄荷上。
周野不知何时悄悄打理的,叶片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
4粥铺的卷帘门半开着,漏出暖黄的灯光。
我蹲在门口理香菜,听见后厨传来周野闷闷的咳嗽声。
“再加半勺碱面。”
他系着妈妈的碎花围裙,袖口沾着糯米粉,“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