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婆说这样熬得稠。”

铝锅盖扑腾着热气,在玻璃窗上晕出白雾。

我盯着他颠勺的手腕,那里有道月牙形的疤——去年冬天替我挡热汤烫的。

收摊时已是凌晨两点。

周野从冰柜底层掏出个铁饭盒:“留了碗鱼片粥。”

我舀着粥里的姜丝,突然想起高三晚自习。

他总在教室后排偷偷温饭盒,被教导主任逮住时还死死护着:“这是药膳。”

“看店比搬水泥强。”

他擦着桌子,抹布拧出灰水,“至少...”巷口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三个醉汉晃进店门,为首的红毛踢翻板凳:“老板,上醒酒汤!”

周野把我往后厨推:“从后门走。”

我攥着手机按110,听见外头响起油腻的笑声:“小妹妹躲什么呀?”

“她是我家属。”

周野的声音沉下去。

红毛喷着酒气凑近蒸笼:“小白脸还挺护食...”话音未落,周野突然掀开蒸锅盖。

滚烫的蒸汽扑了满脸,醉汉们尖叫着退到门口。

警车来的时候,周野正蹲着收拾碎瓷片。

他拇指被划了口子,血珠滴进粥桶里:“吓着了?”

我扯过创可贴拍在他手心:“你傻啊!

不会跑吗?”

他低头缠纱布,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你在这儿。”

夜风掀起门帘,露出贴在墙上的旧菜单。

妈妈用毛笔写的“皮蛋瘦肉粥”旁边,不知何时多了行铅笔小字:加双份姜丝。

“你加的?”

我戳了戳泛黄的纸页。

周野耳尖泛红,突然转身去擦早已干净的灶台:“阿姨说...说你体寒。”

记忆如潮水漫过脚背。

那年冬天下暴雪,我痛经蜷在教室发抖。

周野翘课翻墙去买红糖,回来时校服结满冰碴,怀里揣着的玻璃罐却滚烫——是他问食堂阿姨要的姜片。

最后一盏灯熄灭时,周野摸出个铁皮盒。

褪色的奥特曼贴纸下,藏着叠整整齐齐的票据:2013年8月16日,沈念医药费收据;2014年3月22日,补习班缴费单复印件......“我妈治病欠的钱...”我喉咙发紧,“都是你垫的?”

他慌忙把盒子塞回工具包:“工地预支工资容易。”

巷尾传来环卫车叮咚声。

晨光中,周野的背影与高三那个清晨重叠。

那时他总比我早到教室,偷偷在我课桌放热水袋。

有次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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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