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忽然抱住我,力道大得像要揉进骨血。

“别走。”

他的下巴抵着我发顶,声音闷得像浸了水的纸,“我只有你了。”

我闭上眼,任由眼泪掉进他衣领。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第一声,第二声,像极了那个暴雨夜他撑伞走来的节奏。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早在火光中烧尽了,比如陆桀腕间的红绳,比如我对“救星”的幻想。

他猛地堵住我嘴,舌尖带着铁锈味,“我只要你,不管你是谁的影子。”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扯开我的衣襟,露出腰间那道伤疤。

他忽然低头咬住我的肩膀,像要把所有执念都嵌进我的骨血。

可我知道,这不过是另一场牢笼,用爱做饵的牢笼。

当晨光爬上井沿时,我摸向他腰间的兵符,金属的凉意让我想起陆桀咽气前塞给我的钥匙。

身后传来陆昭均匀的呼吸,我起身时,看见他枕边放着半幅画像——是我昨日替他补全的陆夫人像,眼角眉梢,竟与我毫无相似。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不是替身,只是个恰好闯入棋局的卒子。

而现在,卒子要过河了。

井水深不见底,我攥着兵符的手悬在半空。

远处传来上朝的钟响,惊起一群寒鸦。

陆昭的朝服搭在椅背上,金线绣的云纹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我最后看了眼这个困住我的府邸,松开手指,听兵符落水的声响,像一声长长的叹息。

<有些故事,从暴雨夜那把伞开始,就注定要在晨光里溺毙。

而我,终于不用再做任何人的影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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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