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故意的?
说了多少次抄网要稳准!
稳准!”
那尾在想象中沉甸甸的大鱼化为了泡影,懊恼让我口不择言,“就知道吃吃吃玩玩玩!
你到底是来钓鱼的还是来捣乱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
梅姐脸上的血色倏地褪去,委屈变成了明显的受伤和倔强。
她紧抿着嘴唇,眼圈迅速泛红,猛地将抄网杆往地上一扔:“好!
我捣乱!
我碍事!
我走行了吧!”
说着,她真的转身,气冲冲地就要往停车的地方走。
看着梅姐委屈又倔强的背影,我那点因跑鱼而起的无名火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满心的懊悔和心疼。
二十多年了,她就是这样,从当年那个会因为约会迟到而急哭的姑娘,到现在这个咋咋呼呼、把钓鱼当成郊游的梅姐,骨子里那份单纯和对我毫无保留的陪伴,从未改变。
“梅子!”
我赶紧追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声音软了下来,带着讨好的意味,“别走别走!
是我不好,是我嘴臭!”
我轻轻晃着她的胳膊,像年轻时哄她那样,“跑了就跑了呗,不就是条鱼嘛!
哪能跟你比啊!
咱梅姐开心最重要!
你看,你带的油条豆浆还热乎着呢,要不……先垫垫?”
我笨拙地试图缓和气氛。
梅姐挣了一下,没挣脱,也不看我,气鼓鼓地别着脸,但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些。
她瓮声瓮气地说:“谁稀罕你的鱼!
凶什么凶!
我喂我的鸟去!
不碍你陈大师的眼!”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停下了,也没再甩开我的手。
一场小风波,在油条豆浆的香气和我笨拙的道歉中勉强平息。
梅姐重新坐回她的小马扎,但明显安静了很多,也不咋呼着喂鸟拍照了,只是闷头小口啃着油条,偶尔抬眼偷偷瞥一下我的浮漂,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阳光爬升,水面的反光有些晃眼,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沉默的尴尬。
我重新挂饵,抛竿,目光落在微微荡漾的水面上,心思却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也是在水边,不过不是钓鱼,而是学校后门那条臭水沟翻修成的小河公园。
那时穷学生约会,能去的地方有限。
一个夏夜,我们并肩坐在石凳上,看着浑浊河水里倒映的城市灯光。
梅姐忽然变戏法似的从她那洗得发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