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的余晖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瘦削而坚硬的轮廓。
他看着篱笆外那个满脸震惊的外门弟子,没有立刻回答。
深潭般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对方身上的青灰袍服,扫过那个标志着药堂杂役身份的藤编药篓。
赵铁柱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那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不像一个卑微的杂役,倒像…像药堂里那些审视药材成色的执事。
“嗯。”
陈默终于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我的天爷!”
赵铁柱得到确认,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指着那株最壮的谷子,语无伦次,“这…这怎么长的?
你…你给它喂仙丹了?
这百草园的烂地,怎么可能……”陈默的目光落在那株鹤立鸡群的禾苗上,又缓缓移开,扫过旁边几株明显逊色、但也远超寻常的长势,最后落在自己刻满符号的泥墙上。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那沙哑的嗓音,平淡地开口:“东边的地,水汽足,但土太凉。
西边的土,干,硬,晒得过头。”
他指了指试验田的不同位置,“这里,水汽上来,正好暖着根。
堆的肥,劲也透到这里。”
他点了点那株壮苗扎根的位置,又指向旁边几株,“这里,水汽过了,根泡着,发蔫。
那边,堆肥没透到底,土力不够。”
没有玄妙的法诀,没有高深的灵气理论,只有最直白、最“土气”的分析,关乎水、土、阳光和那堆不起眼的腐烂杂草。
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砸在赵铁柱这个习惯了“灵气至上”思维的药堂杂役心上。
赵铁柱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水汽?
土温?
堆肥?
这些词他模模糊糊好像听过,但从来没人把它们和种灵谷联系起来!
这……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看看陈默那张平静无波、沾着泥点的脸,又看看那几株在深秋荒原上傲然挺立的绿苗,一股混杂着震惊、茫然和强烈好奇的情绪在胸中翻腾。
“你…你等等!”
赵铁柱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解下背上的药篓,在里面一阵乱翻,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还带着点温热的杂粮饼子。
这是他今天的晚饭,省下来准备当宵夜的。
他隔着篱笆,把饼子不由分说地塞到陈默手里。
“给…给你!
我…我叫赵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