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料文件夹，脸上还残留着手术室里带出来的疲惫和一丝未散的惊悸。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
我缓缓睁开眼，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护士走近几步，将那个文件夹递过来。
她的指尖有些凉，碰到我的皮肤。
“这是……江先生手术前，坚持要交给您的。
他特意叮嘱，只能在……之后。”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僵硬地伸出手，接过那个轻飘飘的文件夹。
蓝色的塑料封面冰冷光滑。
我低头看着它，没有立刻打开。
护士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抿了抿唇，默默地转身离开了，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渐远去。
夕阳的血色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光斑。
四周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我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板上。
手指微微颤抖着，终于翻开了那个蓝色的文件夹。
里面没有复杂的文件，只有一张薄薄的、边缘有些磨损的旧照片，和一页对折的、打印出来的A4纸。
我的目光首先落在那张照片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照片上的人……是我父亲，沈其山。
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研究员工作服，背景是堆满仪器和标本瓶的实验室，那是我童年最熟悉的场景。
他看起来比记忆中年轻许多，头发乌黑浓密，脸上带着一种专注而兴奋的笑容，正侧着头，和旁边一个人激烈地讨论着什么，手指点着实验台上的一份图纸。
站在他旁边，同样穿着研究员白大褂，微微倾身认真倾听的人……是江震山！
照片里的江震山，没有后来叱咤风云的冷硬和威严，显得年轻、专注，甚至带着一种学者特有的纯粹。
他的一只手自然地搭在父亲的肩膀上，姿态放松而亲近。
两人的眼神交汇处，流动着一种显而易见的默契与……欣赏？
一种志同道合者之间才有的光芒。
这怎么可能？！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撞击着肋骨，带来一阵阵窒息的闷痛。
我死死盯着照片，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那个摧毁我父亲、碾碎我们整个家庭的恶魔江震山，怎么会和父亲……如此亲密？
像并肩作战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