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在自己那个鼓鼓囊囊、散发着怪味的旧布包里翻找起来。
几秒钟后，她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和一支圆珠笔，不由分说地塞到我手里，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急迫和凶狠：“快签！
签了这个！
医生就能救你爸了！
快点！”
那纸皱得厉害，上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标题赫然是《活体肝脏捐献知情同意书》。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纸张在我指尖簌簌作响。
那些冰冷的、代表着巨大风险和未知后果的条款在我眼前模糊晃动。
自愿？
天经地义？
报答？
就在我拿着笔，指尖颤抖，笔尖悬在冰冷的纸面上方，那千钧重量的几秒钟——“等一下！”
刚才那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医生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清晰。
他手里捏着几张刚打印出来的、还带着机器余温的化验单，眉头紧锁，目光锐利地在我和张翠花、林耀祖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
“林小草？”
他念着我的名字，语气带着强烈的疑惑，指着化验单上的一栏，“你的血型是AB型？”
我茫然地点点头。
医生的眉头锁得更紧，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转向旁边另一张化验单，语气陡然变得极其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质问：“但是，患者林国富，也就是你父亲，他的血型是O型！”
他特意加重了“O型”两个字，目光如炬，直直射向张翠花和林耀祖，最后又落回我脸上。
“O型血的父母，绝对不可能生出AB型血的孩子！
这是遗传学铁律！”
医生的声音斩钉截铁，在安静的走廊里如同投下了一颗炸弹，“你们确定……林小草是林国富和张翠花亲生的？”
“嗡——！”
仿佛有一口巨大的铜钟在我脑子里狠狠撞响！
整个世界瞬间失声，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巨响！
O型血？
父亲是O型血？
我是AB型？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猛地抬头，视线越过医生震惊的脸，死死钉在张翠花和林耀祖身上！
张翠花脸上的疯狂和逼迫瞬间凝固了！
像一张骤然破碎的面具，裂痕后面是猝不及防的、巨大的惊恐！
她的嘴唇哆嗦着，脸色在惨白的灯光下褪成一种死人般的灰白，眼神慌乱地四处躲闪，不敢与我对视，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