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侧的光斑喊:“爷爷快看!
针脚里有星星!”
——那是新烤的桂花糕屑落进了线缝,在暮色里闪着暖融融的光,像极了从未冷却的火星,在时光的针脚间,永远燃着。
暮色漫过葡萄架时,张叔端着焦边的桂花糕回来,瓷盘上摆着块用荷叶包的麦芽糖。
小宝眼尖地发现糖纸里裹着枚铜顶针,磨得发亮的弧面上刻着模糊的“李”字。
“这是你太奶奶当年给我的定情信物,”张叔把顶针套在李姨指间,“她说戴了它缝补,针脚就不会扎破念想。”
缝纫机突然又“咯吱”响了声,惊飞了停在布篮上的白蝴蝶。
李姨这才注意到篮底压着本线装簿子,牛皮纸封面烫金的“鸳鸯”二字已斑驳成浅黄。
翻开第一页,夹着的槐树叶标本间掉出张火车票——1965年从徐州到南京的硬座票,背面用钢笔描着个歪歪扭扭的缝纫机图案。
“那年你说想学刺绣,”张叔的指尖蹭过票根,“我偷偷攒了三个月津贴,结果到站才发现把学费缝进了鞋垫里。”
簿子最后几页贴着剪报,边角都用透明胶带仔细粘过。
最旧的那张报道着“拥军模范李桂兰”,配图里年轻的李姨正给战士们补军装,身后晾衣绳上飘着的蓝布衫,袖口处隐约能看见朵未绣完的凤仙。
小宝突然指着报纸夹缝里的铅笔字念出声:“1967.8.15 他说我的针脚像战场上的星”,话音未落,片干枯的凤仙花瓣从纸页间跌落,恰好粘在李姨新绣的“For our boy”旁边。
厨房传来水壶的鸣笛,张叔转身时围裙带子勾住了藤箱锁扣。
“哐当”声里滚出个铁盒,里面装满了不同年份的袖扣——铝制的、贝壳的、甚至还有枚用弹壳磨成的。
李姨拿起枚嵌着碎瓷的银袖扣,忽然想起那年张叔负伤住院,她把祖传的瓷碗敲碎磨成釉彩,在袖扣上描了朵永不凋谢的凤仙。
“你总说战场上的月光像袖扣的光,”她把袖扣按在张叔掌心,“原来都被你收在这儿了。”
葡萄藤突然晃了晃,熟透的紫葡萄掉进缝纫机的抽屉。
小宝伸手去捡时,摸出个用红绸包着的木梭子,梭身上刻着两行小字:“赠妻桂兰 愿线不断 情长牵”。
张叔的耳朵突然红了,像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