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说完，她迅速退了出去。
书房。
顾星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他看着那叠衣物——普通的白色T恤和灰色运动裤，材质柔软，但显然不是什么名牌，像是临时找来的。
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站起身，走进狭小的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冲过冰冷的身体，带来一丝微弱的暖意，却无法温暖那颗沉入谷底的心。
他机械地擦干身体，换上那身干净却陌生的衣服。
T恤有点宽大，运动裤的裤脚也长了一截，让他看起来更加单薄和……格格不入。
站在书房那扇沉重的深色木门前，顾星河感觉自己的手都在抖。
他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鼓起勇气，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
“进。”
门内传来陆沉舟那辨识度极高的低沉嗓音，听不出情绪。
顾星河推开门。
巨大的书房里，陆沉舟已经换上了一身质地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随意地靠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
他面前的桌面上，摊开着一份文件——正是那份决定顾星河命运的“合约男友”合同。
书房里光线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色。
陆沉舟手里拿着一支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钢笔，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哒、哒”声。
那声音在极度安静的书房里，像敲在顾星河紧绷的神经上。
他没有抬头看顾星河，目光依旧落在摊开的合同上，仿佛在研究什么重要的商业条款。
顾星河像被钉在了门口，不敢再往前一步。
空气凝固了，只剩下那钢笔敲击桌面的声音，以及他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陆沉舟终于停下了手里的钢笔。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墨色眼眸，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落在了顾星河苍白的脸上。
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将顾星河所有的紧张、恐惧、绝望和强装的镇定，都看得一清二楚。
“站那么远做什么？”
陆沉舟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依旧低沉悦耳，却听不出喜怒，“过来。”
顾星河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动着僵硬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到宽大的书桌前，在距离办公桌大约两米远的地方停下，垂着头，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