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的晚饭后,她剔着牙,眼皮都没抬,从她那鼓鼓囊囊的旧钱包里,抽出薄薄一叠钞票,随意地甩在油腻的餐桌上。
<“喏,下个月的菜钱。”
她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施舍的意味,“八百。
省着点花啊!
现在菜价贵得吓死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八张红色的钞票,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显得格外刺眼。
八百块。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头,维持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的基本伙食?
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清晰地记得上辈子,光是江临爱吃的排骨,一周买两次,一个月就得小一千。
上辈子的我,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苛待,只会懦弱地低下头,默默捡起那几张可怜的钞票,然后绞尽脑汁地在菜市场里跟小贩一分一厘地磨,把自己熬得面黄肌瘦。
最后还要换来她挑剔饭菜没油水、没滋味的抱怨。
这一次,我脸上没有半分委屈和不满。
依旧是那副温顺得近乎麻木的表情,甚至嘴角还努力往上弯了弯。
“哎,知道了妈。”
我轻声应着,伸出手,动作自然地将那几张钞票收拢起来,指尖感受着纸张的粗糙,“您放心,我会精打细算的。”
王彩凤对我的“逆来顺受”似乎很满意,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扭着腰去看她的电视连续剧了。
我捏着那薄薄的八百块,走进厨房,打开水龙头。
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了一切。
我背对着客厅,脸上所有的表情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这点钱,不够。
远远不够。
但我需要的,本来就不是她的施舍。
我需要的是证据,是那把能把她彻底钉死的刀。
机会,出现在一个闷热的周末午后。
江临被公司临时叫去加班。
家里只剩下我和王彩凤。
她午睡向来沉,呼噜打得震天响。
时机到了。
我屏住呼吸,赤着脚,像一道无声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她的卧室。
空气中弥漫着老人特有的气息和劣质花露水的味道。
她的旧钱包,就大喇喇地放在床头柜上,旁边还散落着几粒降压药。
心跳在寂静中擂鼓。
我轻轻拿起那个磨得发亮的棕色钱包。
打开,里面塞满了各种收据、零钱,还有几张不同银行的存折。
目标很明确——那张蓝色的工资卡。
找到了。
冰凉的卡片捏在指尖。
我迅速转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