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半片锦袍被风吹向黄河，像只受伤的蝶，落入浊流。
秦琪怒吼着挥戟刺来，关羽刀背一磕，戟杆断为两截，同时探手抓住秦琪的腰带，将他隔着阵前掷回。
“关某去也！”
他振臂高呼，赤兔马跃入黄河。
水浪拍打着马腹，溅起的水珠混着五关的血污，在朝阳下折射出虹彩。
身后张辽收枪长叹，枪尖挑着的半片锦袍还带着体温，而河面上那个绿袍长髯的身影，已化作天地间一杆永不弯折的标尺，丈量着这乱世中，义字究竟有多重。
卷四·荆襄虎踞（镇守巅峰期）第八章 水淹七军——“襄江怒涛吞日月，怎及将军偃月锋”一、暴雨中的将令建安二十四年秋，襄阳的雨连下了七日。
关羽站在虎头山顶，青龙刀插在泥地里，刀身映着翻涌的乌云，竟与襄江浊浪同色。
亲兵捧来军报，竹简上于禁七军的扎营图被雨水浸得发皱 —— 七座营盘沿襄江分布，像七枚错落在棋盘上的死子。
“于禁怕水？”
他冷笑，指尖叩击刀鞘，雨水顺着刀镡滴落，在岩石上砸出深坑。
三日前他登高望水，见上游乌云如墨，江堤已现崩裂之兆，当即令关平率五百校刀手去上游掘开废堤。
此刻山下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不是雨声，是江水决堤的咆哮。
“将军，水…… 水来了！”
斥候连滚带爬上山，甲胄里倒出半桶泥水。
关羽极目远眺，只见襄江如脱缰的黄龙，卷着枯木石碓冲向下游，于禁的七座营盘在浊浪中如同纸糊的灯笼，转瞬便被吞噬。
二、浊浪中的修罗场洪峰抵达樊城时，关羽已乘楼船立于江心。
他看见于禁抱着马鞍在水中浮沉，七军将士的呼救声被浪涛撕碎。
青龙刀斜指水面，刀风激起的水花竟凝成冰晶，砸在溺水者的铁盔上叮咚作响。
“关将军饶命！”
有曹兵抓着浮木漂过，甲胄上的 “曹” 字被泥浆糊成血团。
关羽默不作声，刀背重重磕在楼船栏杆上，惊飞一群避雨的江鸟。
他想起二十年前解州逃亡时，也曾见过黄河决堤，浮尸上漂着吕雄家的雕花家具。
“收网。”
他下达将令。
校刀手们抛出长钩，将曹兵像捞鱼般拽上船。
于禁被拖到甲板时，浑身湿透的蟒袍紧贴皮肉，昔日威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