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像一把烧红的钝刀猛地捅了进来,毫无征兆。
我闷哼一声,手中的银叉“当啷”掉在骨瓷盘子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薄衫,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迅速濡湿了昂贵的丝绒椅面。
“裴……屿……”我疼得眼前发黑,声音破碎得不成调,身体控制不住地从椅子上滑落,狼狈地跌倒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剧烈的绞痛一波强过一波,像有无数只手在肚子里疯狂撕扯。
我本能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用尽全身力气向前抓去,只来得及碰到他一丝挺括的西装裤脚,那昂贵的面料冰冷而滑腻。
“孩子……救……”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血腥味,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耗尽我仅存的力气。
视野模糊成一片血红的水雾,只能勉强看到裴屿缓缓站起身的高大轮廓,在摇曳的烛光里投下巨大的、压迫性的阴影。
他没有弯腰,没有动,甚至没有低头看我一眼。
巨大的、冰冷的快门声突然在死寂中响起!
刺目的闪光灯如同雪亮的铡刀,毫无预兆地劈开了餐厅昏暗的光线,也劈开了我最后一丝残存的希望。
我这才惊恐地发现,客厅与餐厅相连的巨大拱门阴影里,不知何时早已站满了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他们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秃鹫,镜头贪婪地对准了此刻瘫倒在血泊中、狼狈不堪的我,以及那个居高临下、如同神祇般冷漠俯视的男人。
裴屿面对着那片闪烁的、令人眩晕的强光,英俊的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无懈可击的、优雅而疏离的微笑。
那笑容,比地上蔓延的血还要冰冷刺骨。
他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死寂的餐厅,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精准无比地扎进我的心脏:“孩子?”
他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唇角的弧度加深,带着一种残忍的玩味,“各位媒体朋友见笑了。
我的未婚妻,大概忘了自己的位置。”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吝啬地、轻飘飘地扫过我痉挛的身体和身下那片刺目的红,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漠然和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她早该知道,”他的声音清晰、平稳,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