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只剩下阴沉沉的冷意。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死死盯了苏晚几秒钟,然后转身,带着一身寒气离开了。
每一次这样的骚扰,都像在苏晚紧绷的神经上又狠狠割了一刀。
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不断充气的气球,随时可能爆炸。
而《男德经》的抄写惩罚,似乎只是让苏衍将他的油腻和骚扰变得更加隐蔽、更加猝不及防,每一次的“破戒”都精准地踩在她最松懈、最脆弱的点上,带来更深的心理阴影和无力感。
她坐在泳池边,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和流淌的彩色酒液,湿透的浴巾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
拯救?
她连自己都快要被这无休止的疯狂拖垮了。
时间在日复一日的拉扯、爆发、短暂平静、再次崩溃的循环中艰难地爬行。
窗外的梧桐树叶从浓绿染上金黄,又一片片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冬天来了,带着湿冷的寒意,渗透进老宅的每一个角落。
苏晚觉得自己也快被这无休止的疯狂耗干了。
镜子里的女孩,眼下的青黑浓得用粉底也遮不住,眼神里充满了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坚韧。
她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每一次家人的“破功”,都在上面留下无法修复的裂痕。
父亲苏振邦的“日志疗法”彻底宣告失败。
那本被踩烂的日志被苏晚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更频繁、更猛烈的爆发。
他砸的东西从昂贵的古董变成了更沉重、更不易碎的金属雕塑,甚至有一次失控地踹裂了一扇厚重的实木门框。
每一次爆发后,他眼中的狂怒之下,似乎总有一闪而过的、极其复杂的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是……某种更深的不耐烦?
苏晚疲惫得无力深究。
母亲林婉重新龟缩回了她充满消毒水气味的卧室堡垒,拒绝再踏入“安全屋”一步。
她对苏晚的态度也变得极其矛盾,时而流露出一种病态的依赖,紧紧抓着苏晚的手不放,时而又会用那种看“叛徒”和“下毒者”的惊恐眼神盯着她,尖叫着让她滚出去。
苏晚送进去的食物,几乎原封不动地被退出来。
林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眼窝深陷,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哥哥苏衍……依旧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