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个电阻掉在传送带上,正要伸手——“啪!”
黑色橡胶棍抽在工作台!
疤哥脸扭曲:“瞎了?!
零件掉了?!
捡起来!
扣钱?!”
橡胶棍几乎抵到鼻子,浓重机油味冲来。
耻辱冰冷扎骨。
我猛地缩手。
“建国!”
刘红梅清亮带狠劲儿的声音插进来。
她像台精密机器,左手飞快抓板子,右手烙铁一碰一甩,锡点瞬间凝固。
她眼皮没抬,手下不停:“疤哥,他第一天上这条线,手还不熟。
您多担待,下工前保证跟上。”
疤哥横她一眼,哼了一声,拎棍子骂骂咧咧走了。
疤哥一走,刘红梅立刻转头,目光刀一样:“陈建国!
脊梁骨给我直起来!
低头等死呢?
手软什么软?!
你是来卖力气挣钱的!
不是当受气包!
他骂少你肉了?
掉了就捡!
动作要快!
稳没练出快得跟上!
抬头!
看电容脚位置!
看清楚了!
烙铁头往哪杵?
稳住了!
点下去!
快!”
她的声音像鞭子,抽散我脑中的尘。
日子在汗臭、噪音和松香烟雾里艰难爬行。
一个月,两个月…手上的水泡磨破又结成茧,动作从笨拙僵硬到麻木的娴熟。
能跟上流水线节奏了,疤哥的吼叫和橡胶棍出现的次数少了,但那种被驱赶、被蔑视的窒息感没消失,只是深埋进骨头缝里。
刘红梅是领班那条线上最快的。
她那双丹凤眼不仅快,而且尖。
一次,一批板子良品率异常低,QC(质检)急得跳脚,产线组长和工程师围着机器团团转半天,找不到症结。
产线被迫暂停,满车间都是焦躁的骂声和叹气。
刘红梅挤过去,一声不吭地盯着那台新调试没多久的半自动点胶机看了不到十分钟,突然指着某个辅助定位的小卡扣:“那个东西,螺丝松了,半毫米移位。
点胶头压下去的角度不对,胶点就偏了,接触不良。”
工程师狐疑地检查,拧紧那枚不起眼的螺丝,再开机,一连几块板子测试通过。
他惊愕地看着刘红梅:“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地上返工板的胶点印子跑的方向猜的,再对机器动作盯了一会儿。”
刘红梅语气平静,“干活不能光动手。”
很快,她被破格提为小组长,有了独立的白色工牌。
她把那白色工牌套在蓝色的带子上,挂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