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上。
胸腔里鼓噪着剧烈的喘息，如同刚刚脱离窒息的濒死者，眼前是各种彩色光点在疯狂旋转跳跃。
桌面上的打印机发出沉闷的低吼，像在努力排出一份卡住的重要文件。
他感觉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正从鼻子里面缓慢地往外爬。
他茫然地抬起手背蹭了一下。
手背上，一道蜿蜒猩红的痕迹刺得他眼睛生疼。
鼻血。
又流了。
窗外，城市的天空依旧是浓稠的化不开的墨色，死气沉沉，连启明星都没有。
电脑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清晰地显示着：凌晨5点07分。
距离萧雪薇规定的“天亮之前”完成PPT，还有不到一个小时。
面前PPT上裸色的背景，和他刚刚下单的那本《流云纪事》封面天空背景，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混成一片令人作呕的灰白色，像是劣质的廉价涂料，带着腐朽的气息。
胃袋空空，抽搐着向他发出尖锐的抗议。
嘴里弥漫着熟悉的铁锈味，鼻血还没止住，胡乱擦过的纸巾团成了小小一坨沾血的纸团，塞在左边的口袋里。
卡上数字彻底归零前疯狂借到的那一点钱，如同投进深海的石子，只换来了腹中更深沉的饥饿和债务深渊边缘摇摇欲坠的惶恐。
他拖动鼠标，光标僵硬地划过屏幕上那堆被他反复涂抹修改的所谓“高级感”PPT文字。
大脑像生锈的齿轮，每一次运转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萧雪薇要求的那种锋利如刀的“聚焦”，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他混沌的意识里，却始终找不到落点。
不行。
不能停在这里。
熬了一整夜，改了一次又一次，不是为了天亮后被那冰刃一样的女人用眼神凌迟的。
他的神经在警报。
突然——滴！
检测到5号目标：陈婉柔出现低血糖疑似生理不适信号！
状态判定：“非常脆弱”！
紧急安抚需求启动！
“嗡——！”
意识像被一只无形巨锤狠狠击中，瞬间粉碎了所有残余的疲惫和痛苦。
那个名字——陈婉柔——如同骤然投掷进硫酸池的金属钠，在他早已残破不堪的心湖里掀起了沸腾滚烫的巨浪！
初恋的白月光女神，他所有舔狗行为的起源与终极幻想！
低血糖？
非常脆弱？！
李伟源的身体像通了高压电一样猛地绷直！
他一把抓过私人手机，指尖因用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