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地板上。

那股冰冷的触感从脚底直冲头顶,反而让我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诡异的清醒。

我凭着记忆,几步冲到靠墙的书桌前,摸索着拉开抽屉。

里面东西不多,指尖很快触到一个硬硬的、薄薄的本子。

我一把将它抓了出来,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摔在书桌光滑的桌面上!

“啪——!”

一声脆响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

像一记耳光。

“看看!

程砚!

你睁大眼睛看看!”

我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音,指向那本被我摔在桌上的深红色存折,“这就是你妈给你的‘办法’!

三万零四百二十七块!

每一分!

都带着她骨头缝里的痛!

带着她在这座城市最底层挣扎的汗和灰!”

黑暗中,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砸在地板上。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而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房间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啜泣声,还有程砚那边死一般的沉寂。

那沉寂,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窒息。

像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预示着某种无法挽回的崩塌。

***日子像被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沉闷的涟漪中缓慢下沉。

那晚的爆发像一道深刻的裂痕,横亘在我和程砚之间。

我们依旧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呼吸着同样的空气,却像两个隔着厚厚冰层的陌生人。

交流只剩下必须的、干瘪的日常用语。

“晚上有课。”

“嗯。”

“妈炖了汤。”

“放那儿吧。”

王阿姨变得更加沉默和小心翼翼。

她几乎不再提任何关于房子的话,只是更加勤快地操持着家务,试图用无声的行动填补着什么。

那个掉漆的深蓝色铁皮盒子,不知被她藏到了哪个角落,再也没有出现过。

只是她走路时,右腿的僵硬和偶尔忍不住发出的抽气声,像一根无形的刺,时刻提醒着那晚的难堪。

程砚变得异常忙碌。

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身上的烟味越来越重(他以前几乎不抽烟),眼底的乌青也越来越深。

书房的灯常常亮到后半夜。

我知道他在拼命地接项目、写标书、申请各种能快速来钱的横向课题。

有一次深夜我起来喝水,透过书房门缝,看到他伏在堆满资料和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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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