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头似乎是墙上那个生锈的配电箱。
“有人在吗?”
我的声音在发抖。
刮擦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液体滴落的声音。
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我后颈上,伸手摸到的却是干燥的皮肤。
终于到达一楼时,我的睡衣已经湿透。
月光从气窗斜射进来,在水泥地上投下一道惨白的梯形。
那扇门就立在阴影与光亮的交界处——普通的松木门板,黄铜把手,没有任何标识。
但门框与墙壁的连接处没有缝隙,仿佛是从混凝土里自然生长出来的。
把手转动时发出油脂被挤压的声响。
门后是个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墙纸是我童年卧室的淡粉色,但那些小碎花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变成了无数只半闭的眼睛。
正对着门的是一面椭圆形的镜子,绿色珐琅边框上缠绕着铜制的藤蔓花纹,镜面泛着诡异的油光,像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黏液。
空气中有股熟悉的香味,我想起外婆梳妆台上的雪花膏。
梳妆镜前摆着三样东西:一把牛角梳,边缘磨损得发亮;半管珊瑚色口红,膏体已经干裂;还有我的高中毕业照。
照片里站在我旁边的陈雨正在微笑,但当我眨眼的瞬间,她的嘴角突然垂下,变成我记忆里那个会翻白眼骂脏话的真实模样。
我知道高中里有些时候她不是她,哪怕她们有着相同的容颜,哪怕这个她更符合我理想中朋友的模样,哪怕在她身边时我会觉得很愉快——但她终究不是那个曾与我共度无数晨昏的她。
但快高考那几天,我发现她一直没回来。
高考最后一科结束后,我径直冲向陈雨的寝室。
推开门时,她正望着窗外发呆,眼神空洞得像个被抽走灵魂的玩偶。
我抓住她的肩膀追问,她却只是机械地摇头,最后从笔记本里撕下一页对折的纸塞进我手心。
那晚,我站在那个楼梯间,终于明白了所有真相。
铁锈味的空气中,我苦笑着意识到——原来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我和她竟会做出如此相似的选择。
镜中的我开始扭曲。
先是头发像被无形的手拉扯般竖起,接着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当扭曲停止时,她已经站在镜子里了——我的眉毛但更整齐,我的嘴唇但更丰满,我的眼睛但更明亮。
她穿着和我一样的睡衣,纽扣却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