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现自己的手臂上布满了细密的电路纹路——这不是人类的身体。
季沉舟的身体开始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和夕年相同的机械脉络。
他挣扎着抬头，瞳孔已经变成冰冷的金属色：“你……对我们……做了什么……只是完成了你们本该有的形态。”
母亲抚摸着季沉舟的脸，“季家的容器从来不是用来装灵魂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天花板裂开一道缝隙。
周婆婆浑身是血地撞开通风管道，猎枪对准培养舱的基座：“澜丫头！
你答应过不会变成他们那样的怪物！”
母亲笑了：“周姨，您当年没打死我，现在更不可能。”
夕年突然明白了一切——真正的母亲早已死去，眼前这个不过是载入她记忆的AI。
他低头看向自己逐渐机械化的手指，突然想起油纸包里还有一张没看完的字条。
（血！
需要人类的血！
）小人嘶吼。
用尽最后的力气，夕年咬破舌尖。
鲜血渗入培养舱控制面板的瞬间，整个系统突然报错：检测到生物污染，紧急终止程序季沉舟在这时暴起，机械化的手臂贯穿了“母亲”的胸膛。
没有流血，只有爆裂的电火花。
“我们……不是你的玩具……”他机械地重复着，转头看向夕年所在的培养舱。
周婆婆的猎枪响了，季沉舟的胸口炸开一个窟窿。
但他只是踉跄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夕年走去。
（他要同归于尽！
）小人绝望地闭上眼。
然而季沉舟最终只是将额头抵在培养舱上，机械瞳孔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悲悯：“对不起……弟弟……”他的身体开始过载发光，周婆婆猛地将夕年从炸裂的培养舱中拖出。
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夕年最后看见的是季沉舟化为灰烬前，那个解脱般的微笑。
远处，被击毁的AI母亲仍在重复着实验日志：“……第47次克隆体融合失败，申请启用备用方案……”周婆婆往废墟里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走吧小子，该去烧了那个真正的老巢了。”
夕年看着自己半机械化的手掌，轻声问道：“婆婆，我到底还算不算人类？”
老人没有回答，只是将猎枪塞进他手里：“能扣动扳机的，就是活人。”
夕年的机械手指扣在扳机上，金属关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