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岁安扫了一眼账单,沉吟片刻,拍了拍玛莎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姨别怕,等我一会儿。”
说完,她匆匆跑到楼上的房间,从衣帽架上取下昨天那件米色风衣,又一阵风地跑下楼。
“玛莎阿姨,快带我去医院。”
玛莎死灰的眼睛,顷刻间亮了一瞬,转眼又黯淡下去。
她嗫嚅着嘴唇,不安地皱眉:“可是总统先生那边...”
贺岁安不在意地摆摆手,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不用管他,又没花他钱,快带我去吧,玛莎阿姨。”
说话间,她已经弯腰脱下拖鞋,换上了平底鞋。
苏拉尼允许她出门,她花的也是自己的钱,他没权利反对。
四名士兵像昨天一样在院子里待命。
疤脸男人看见她们出来,又见玛莎跟在一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他踱步到两人跟前,不冷不热地问道:“小姐,今天又要去哪?”
“医院。”贺岁安没看他,只是自顾自地扶着玛莎坐进军用吉普的后座。
四人无声叹气,认命一般上了车。
因为多了一个人,不得不多开了一辆车。
*
据说纳菲斯医院是沙赫兰卫生部下属的国营医院之一,在沙赫兰排名前十。
但因为新政府上台,加上国内好几股势力横行,权力交接不顺利,故而这家医院显得有些乱。
走廊里挤满伤员,消毒水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贺岁安跟着玛莎穿过嘈杂的人群,在一个用帘子隔开的角落找到了哈娜迪。
年轻女孩的左腿从大腿根到膝盖那一截缠着渗血的绷带,脸色更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
贺岁安看到哈娜迪的伤口倒抽一口凉气。
这么严重,这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需要立即手术,先交钱,否则就腾床位。”穿着沾血白大褂的医生很忙,所以语气有些不耐烦。
他恶劣的态度,让贺岁安皱了下眉,心里有些不满。
但看在那么多伤员需要医生救助的情况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因为上班本来就烦,要是遇见多事的家属,只会更烦。
她从贴身口袋抽出那张黑卡:“好,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