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的。”
“但我爱你,是真的。”
“从七年前,在青屿镇卫生院,你蹲在墙角,为了一百块一支的消炎药,哭得浑身发抖那一刻起。”
“就是真的。”
视频结束。
黑屏。
消防通道里,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我剧烈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在胸腔里疯狂撞击。
咚!
咚!
咚!
震耳欲聋。
青屿镇……卫生院……一百块的消炎药……七年前……尘封的记忆闸门,被这轻飘飘的几句话,轰然撞开!
七年前。
我十九岁,刚上大一的暑假。
我爸在青屿镇那个小地方帮人盖房子,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小腿骨折,伤口感染发炎,高烧不退。
镇上的卫生院条件简陋,医生开了好几种进口消炎药,其中一种特别贵,一支就要一百多块,一天要用两支。
家里的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我妈急得满嘴燎泡,回娘家借钱去了。
那天下午,药房的护士冷着脸催缴费:“沈建军家属,消炎药没了,赶紧交钱拿药!
不然烧成肺炎更麻烦!”
我摸遍全身,只有皱巴巴的几十块。
还差整整一百二十块。
我求护士:“阿姨,能不能先用药?
我妈妈去借钱了,晚上……晚上一定送来!”
护士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行不行!
有规定!
没钱拿什么药?
赶紧想办法去!”
我像被赶苍蝇一样赶出了药房。
蹲在卫生院那个充满消毒水和霉味的、昏暗的楼梯拐角。
巨大的无助和恐惧淹没了我。
爸爸在病房里烧得说胡话。
我却连一支救命的药都拿不出来。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埋进去,肩膀抖得不成样子。
压抑的哭声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就在我哭得快要窒息的时候。
一个温热的、带着点汗湿的东西,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
我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逆着楼梯间窗户透进来的光,看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身形清瘦的少年。
他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二十出头,脸上沾着灰,头发被汗水打湿,一绺绺贴在额前,嘴唇有些干裂。
眼神却干净得像山涧的溪水。
他手里捏着两张崭新的、红彤彤的百元钞票。
见我抬头,他似乎有点窘迫,飞快地把钱塞进我手里。
“给……给你。”
他的声音有点干涩,带着点乡音,“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