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次呼吸都像刀割。
但这一次,一股奇异的力量支撑着我。
那是六次死亡淬炼出的冰冷意志,是那张毁容男人照片带来的、对未知真相的强烈渴望。
就在杯沿即将碰到我嘴唇的瞬间——“啊!”
我猛地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身体像是承受不住剧痛般剧烈地一晃!
抓着轮椅扶手的手“不小心”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前猛地一推!
哗啦——!
轮椅的金属前轮,带着我全身的重量和那份刻意制造的失控惯性,狠狠地、精准地碾过沈斯年穿着柔软拖鞋的脚背!
“呃啊!”
一声压抑的痛哼猝不及防地从沈斯年喉咙里挤出。
他脸上的温柔瞬间冻结、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扭曲的、毫无防备的痛楚和惊愕。
他托着杯子的手猛地一抖!
就是现在!
我那只“失控”的手,仿佛惊慌失措地向上挥舞,指尖“不经意”地重重扫过他托着杯子的手腕!
啪嗒!
精致的骨瓷杯脱手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绝望的弧线,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瞬间粉身碎骨!
乳白色的牛奶混合着尚未溶解的白色颗粒,如同肮脏的眼泪,在光洁的地面上肆意蔓延开来,迅速形成一滩刺眼的、散发着甜腥气味的狼藉。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牛奶滴落的细微声响,和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声。
沈斯年维持着半蹲的姿势,脚背的剧痛让他英俊的脸微微抽搐,嘴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他死死盯着地上那滩破碎的牛奶和毒药,眼神阴鸷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深海。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像淬了毒的冰锥,第一次毫无遮掩地、赤裸裸地刺向我。
那里面翻涌着惊疑、愤怒,还有一丝被猎物突然反抗所激起的、原始的暴戾。
我迎着他的目光,身体因为疼痛和刚才的“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汇聚成珠,沿着鬓角滑落。
但我努力牵起嘴角,扯出一个虚弱无力、甚至带着点神经质的微笑。
眼神空洞,却又似乎藏着某种洞悉一切的疯狂。
“对……对不起啊,斯年……”我的声音气若游丝,带着剧烈的喘息,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剧痛的深渊里挤出来的,“手……手抖了……你知道的……”我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