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在寂静的公堂:“大人明鉴。
死,太便宜他们了。”
“民女恳请大人,依律改判——陆明德、孙氏夫妇,流放三千里!
至北疆寒苦戍边之地,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赦还!”
“我要他们活着。”
“活着感受这世间最深的绝望,活着体会他们加诸于我身上的每一分苦楚!
活着在无边的苦役和卑贱中,日日忏悔,夜夜煎熬!
我要他们……生不如死!”
最后四个字,我说得极轻,却像淬了万年寒冰的针,狠狠扎进陆明德和孙氏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心脏。
陆明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比听到死刑判决时更加惊恐绝望!
流放三千里,披甲人为奴!
那是比死亡更漫长、更残酷的活地狱!
孙氏更是双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公堂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我这看似求情、实则诛心的话语震住了。
老大人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复杂,有震惊,有审视,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准。”
惊堂木重重拍下!
“案犯陆明德,构陷朝廷命官,罪大恶极;科举舞弊,祸乱纲纪!
数罪并罚,着革去一切功名职衔,抄没家产!
与其妻孙氏,流放北疆三千里,至黑水苦寒戍所,入披甲人为奴,永世不得赦还!
案犯孙文斌、李玄通,依律严惩,秋后问斩!”
深秋,通往北疆的漫漫官道上,黄沙漫卷,枯草萋萋。
一队形容枯槁、戴着沉重枷锁和镣铐的囚犯,在凶神恶煞的官差皮鞭驱赶下,步履蹒跚地前行。
队伍最末,是两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
陆明德早已没了当初的半点模样,头发花白散乱,脸颊深陷,布满污垢和鞭痕,那身曾经象征身份的绸缎囚服破败不堪,露出的皮肤上满是冻疮和溃烂。
沉重的枷锁磨破了他的脖颈和肩膀,每走一步都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他浑浊的眼睛里,只剩下麻木和一片死寂的绝望。
孙氏更惨。
她本就肥胖臃肿,几个月的牢狱和流放路上的折磨,让她迅速垮塌下来,像一滩会移动的烂肉。
头发黏结成块,脸上布满污秽,曾经刻薄的眼睛浑浊无光,只剩下呆滞和疯癫,嘴里时不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沉重的脚镣在她浮肿溃烂的脚踝上磨出了森森白骨,每挪动一步,都留下暗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