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种不洁之物的、属于健康人的优越感。
她甚至微微蹙了下眉,仿佛被病房里挥之不去的药水味和死亡气息熏到了。
江临的脚步在我床尾不远处停下。
他微微侧头,目光终于,真正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像是在评估一件蒙尘已久、价值不明的旧物,冰冷,审慎,不带一丝温度。
他的视线,像手术刀一样,缓慢地从我深陷的眼窝、毫无血色的干裂嘴唇,移到我那只枯瘦的、青筋毕露的手腕上——最终,钉在了那根褪色的红绳上。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那根廉价的红绳暴露在他的目光下,像一块丑陋的伤疤,瞬间灼烧着我的皮肤。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羞耻和难堪的洪流猛地冲上头顶,我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那只戴着红绳的手缩进了被子底下。
冰冷的被单贴在皮肤上,激得我一阵哆嗦。
他看到了。
他一定看到了。
他看到了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看到了我这自欺欺人的、愚蠢的念想!
女孩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无声的暗涌,或者说,她根本不在意。
她晃了晃江临的手臂,声音带着点娇嗔的抱怨:“临哥,刚才张主任说啦,宝宝发育得特别好呢!
就是……” 她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些,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忧虑,“就是他说,我的血型太特殊了,宝宝出生后万一需要脐带血配型什么的,可能有点麻烦呢。
唉,都怪我,这体质……”她的抱怨轻飘飘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却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精准无比地扎进我的耳膜。
江临的视线,终于从我被被子掩盖的手腕处移开,重新落回我的脸上。
那眼神不再是空洞的漠然,而是带上了一种锐利的、仿佛穿透皮囊直达本质的探究。
那目光让我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钉在解剖台上,无所遁形。
“苏晚。”
他的声音响起来,低沉平稳,没有任何波澜,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我的名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久违的、却冰冷刺骨的陌生感。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苍白得吓人的脸上逡巡,最终定格在我因为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他的声音清晰地、毫无感情地砸在病房死寂的空气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子滚落:“我记得,你的血型,” 他薄唇微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