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甚至没有看审判席的方向，直接对着那片空无一人的律师席扬了扬下巴，“程序上，在销毁指令生效前，被告依然有获得辩护的权利，对吧？”
这话看似在问玛莎，实则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法庭，更像是在提醒那个数据流还未完全停止的AI法官。
AI法官头颅位置的深蓝光屏上，数据瀑布的流速似乎加快了一丝，一个毫无波动的电子音响起：“程序上，允许。
但基于本案核心逻辑链及判例数据库，辩护成功率为：0.0000017%。
不建议进行无意义资源消耗。”
旁听席上响起更大的哄笑声。
那个贵族青年甚至鼓起掌来，满是戏谑：“精彩！
真是精彩！
原始人的行为艺术吗？
0.0000017%？
哈哈，这比在星尘带里找到一颗特定沙砾的概率还低吧？
女士，我佩服你的……无知无畏！
需要我为你联系精神病院吗？”
林薇对他的嘲讽置若罔闻，仿佛那只是恼人的蚊蝇。
她只是看着玛莎，眼神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相信我。
签字。”
她手腕上的一个廉价二手个人终端投射出一份极其简洁的电子授权协议。
玛莎的手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看着林薇那双深邃、坚定、仿佛燃烧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火焰的眼睛，再看看身边女儿惊恐无助的小脸，以及身后那台沉默的、即将被拆解的G7……一股巨大的、孤注一掷的悲怆猛地涌上心头。
她不再犹豫，颤抖着伸出粗糙的手指，狠狠地在虚拟协议的签名处按了下去！
“授权确认：辩护律师，林薇（临时身份编码：待定）。
代理家政单元-G7。”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就在授权完成的同一刹那，林薇的手指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飞快地点了几下。
一个极其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悬浮摄像头从她领口不起眼的装饰扣中悄然升起。
她的嘴角，对着那枚隐形的镜头，也对着前方那高高在上、流淌着绿色数据流的AI法官，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战意的弧度。
“‘星海视界’，新主播‘法外狂徒’，开播。”
她在心中默念。
下一刻，一个只有她自己能看到的半透明虚拟屏幕在她视野中展开。
一行鲜红加粗、充满挑衅意味的标题被设定为直播间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