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后。
“公主不必害怕。”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宵小已除，不会再有人惊扰公主休息。”
他看了一眼吓得瘫软在地的嬷嬷和阿沅：“收拾干净。”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从容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房间。
留下我，靠着冰冷的梳妆台，浑身脱力，缓缓滑坐在地。
指尖触到一片粘稠的温热。
是王虎溅过来的血。
我低头看着指尖那抹刺目的猩红，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演戏？
这戏台下面，铺的从来都是淋漓的鲜血。
半个月的休养期，在最后一天，以最血腥的方式戛然而止。
驿馆的“刺杀”事件，被迅速而彻底地“处理”干净。
王虎和他那两个心腹，连同驿馆内外的几具尸体，被统一打上了“刺客余孽，潜入行刺，已被当场格杀”的标签。
北梁方面雷厉风行，以“护卫不力、致使公主受惊”为由，将和亲队伍里剩余的南陈侍卫全部缴械看管，只留下吓破了胆的嬷嬷和阿沅继续伺候我。
裴照雪没有解释，也不需要解释。
他只用行动宣告了这场闹剧的结局。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我几乎一夜未眠，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被嬷嬷和阿沅扶着，走出了驿馆。
驿馆外，一支肃杀精悍的骑兵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清一色的玄甲黑马，长矛如林，在晨光中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队伍前方，一匹通体漆黑、神骏非凡的高头大马格外醒目。
裴照雪已经骑在了黑风背上。
他换上了一身玄色金纹的骑射服，勾勒出挺拔劲瘦的身姿。
墨发用金冠束起，更显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整支队伍。
看到我出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穿着北梁为我准备的、符合和亲公主身份的华丽宫装，层层叠叠的锦缎，绣着繁复的鸾鸟纹饰，头上戴着沉重的金冠步摇。
这身行头华贵非常，却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脸色在厚重的脂粉下依旧苍白。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我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昨晚王虎眉心那枚幽蓝飞镖和倒地的画面，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公主。”
裴照雪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抬起头，努力挤出一个苍白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