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糟糕……晚晚……我控制不了那些……那些东西……” 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些血色的画面，“我怕……我怕我会伤到你……我知道。”
苏晚打断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捧起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我知道你害怕。
但把自己锁起来，把我也推开，并不能让你好起来，只会让我们两个都更痛苦。”
她的目光清澈而执着，“陆衍，你不是一个人。
以前……是我不知道。
现在，我知道了。
我们去找医生，专业的心理医生。
我们一起，把那个困在五年前雨夜里的陆衍……拉出来。”
她的眼神里没有怜悯，没有施舍，只有一种清澈的、温暖的决心。
那是陆衍在这三年冰冷的婚姻里，从未看到过的光芒。
它像一道微弱的曦光，穿透了他内心厚重的阴霾。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瞬间冲垮了陆衍最后的防线。
他喉头哽咽，再也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用力地、更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微光彻底融入骨血。
他把脸深深埋进她的发间，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温暖的气息，像一个在沙漠中跋涉了太久终于找到水源的旅人。
“好……”他闷闷地、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在她发间响起，微不可闻，却重逾千钧，“一起……一起面对。”
窗外的雨，彻底停了。
灰白的天光透过布满水痕的玻璃，给冰冷凌乱的书房带来了一丝朦胧的亮色。
苏晚感觉到陆衍紧绷的身体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长时间的崩溃和哭泣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沉重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悠长——他竟就这样抱着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眉宇间那道挥之不去的刻痕，似乎也舒展开了一些。
苏晚没有动。
她任由他抱着，支撑着他沉重的身躯，目光落在他沉睡中依旧带着疲惫和脆弱的侧脸上。
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心疼、酸楚，还有一丝……尘埃落定后的平静。
她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靠得更舒服些，指尖无意识地、一下下梳理着他有些汗湿的短发。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云层，透过落地窗洒在地毯上时，陆衍才猛地惊醒。
他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
首先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