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吐得直不起腰时,我正拿着听诊器的手顿在半空。

诊室里还有病人在咳嗽,可我满脑子都是她趴在马桶边的样子——头发乱糟糟地贴在脸上,眼眶红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抱歉,稍等。”

我摘了听诊器往出走,背后传来病人的嘟囔声,可我顾不上了。

开车闯了三个红灯,钥匙插进锁孔时手都在抖,推开门却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个玻璃罐,正低头闻着什么。

是去年摘的薰衣草干花。

阳光从她发缝里漏下来,在锁骨处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听见动静转头看我,嘴角还沾着点饼干屑:“你怎么回来了?”

我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指尖擦过她的嘴角,尝到点黄油的甜味。

胃里突然松快了些,原来她没再吐。

“不放心。”

我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闻着那股熟悉的薰衣草香,心里的慌劲儿才慢慢下去,“下次难受了给我打电话,别硬扛。”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像只找到窝的猫:“知道啦,江医生。”

怀孕七个月那天,我半夜惊醒,摸到身边是空的。

心猛地一沉,跌跌撞撞跑出去,看见苏晚站在阳台上,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怎么不睡?”

我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掌心贴着她隆起的小腹,能清晰地摸到小家伙在踢腿,力道不大,却像在敲我的心。

“她在动。”

苏晚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刚醒的迷糊,“你说,会不会是个小调皮?”

“随你。”

我低头吻她的颈窝,闻到她洗发水的香味混着奶香,突然想起上辈子在手术台上的情景——她躺在那里,脆弱得像片羽毛,而我握着刀,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现在她在我怀里,肚子里揣着我们的孩子,真实得让我想咬自己一口,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江彻,”她转过身,指尖戳了戳我的胸口,“你在想什么?

脸都白了。”

“在想,”我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让她感受那里的跳动,“幸好你在。”

生产那天,护士把苏晚推进手术室时,我抓着她的手不肯放。

她疼得额头冒汗,却还冲我笑:“别担心,我看过书的,很快——”话没说完就被痛呼打断。

我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听见里面传来她的痛叫声,每一声都像鞭子抽在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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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