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草人符线条根根扭曲,透着一股狰狞的邪气。
一只路过的野狗嗅了嗅纸,突然夹紧尾巴,发出恐惧的呜咽,猛地蹿入小巷深处。
玖·新巢(终章)夜,又一次降临江城。
筒子楼死寂无声,唯有702室的窗台,那面被血垢封死的八卦镜,在无声的黑暗中,反射不出一丝月光。
窗下,拾荒的老汉蜷缩在避风的墙角。
寒风呼啸着卷过楼道,隐隐约约,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摩擦声从七楼传来——像是粗糙的纸页相互刮擦,又像是干枯的稻草在缓慢移动。
老汉打了个哆嗦,裹紧了破棉袄,昏黄浑浊的眼睛下意识地瞥向702的窗户。
他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
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光,他分明看见,那扇破旧的窗户玻璃后面,紧贴着!
赫然紧贴着!
一张脸!
一张被厚厚灰尘覆盖、几乎难以辨清五官的人脸!
只有那双眼睛,镶嵌在灰土之下,空洞、无神,却又直勾勾地、穿透了黑暗与玻璃,精准地“看”向他!
老汉的心脏猛地跳到了嗓子眼,喉咙像是被冰手扼住,连惊呼都发不出。
他想挪开视线,身体却僵硬如铁。
紧接着,他看到了更恐怖的景象——那张脸旁边,缓缓地、极不自然地,又“贴”过来另外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的眼珠是歪斜的,嘴角诡异地向上牵扯着,仿佛在用力摆出一个极其僵硬的、非人的笑容!
窗玻璃后面,至少贴着两张死寂的“人脸”!
“啊啊——!”
老汉终于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连滚带爬地逃离了这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死楼。
他的尖叫声在空旷的街道回荡,惊飞了附近枯树上的寒鸦,却未能惊醒楼中任何一盏灯。
楼内,真正的喧嚣只在无人处上演。
七楼东头·铁门之内那扇在警察探查时自行崩落门锁的“凶屋”铁门后,并非真正的空荡。
黑暗的核心处,矗立着一个巨大而怪异的人形轮廓,由无数残破的碎片勉强拼凑而成:它的骨架是冰冷的生锈铁链,扭曲缠绕如嶙峋怪树。
它躯干的主体,是被彻底掏空、扭曲变形的那具稻草人偶框架,如同饥饿的腹腔。
破碎的、带着肮脏暗红色血符印记的桃木剑碎片,刺穿了稻草躯干各处关节,如同诡异的铆钉,使其保持着岌岌可危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