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名单市政档案馆的木门推开时，铁锈合页发出的吱呀声像有人在耳边磨牙。
顾薇攥着沈言那份文件的复印件，指腹把纸角捏出了毛边。
馆内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阳光被高窗切割成细长的光柱，里面浮动的尘埃像无数细小的飞虫，落在积灰的档案柜上。
“要查 1997 年的精神病院档案？”
穿灰布制服的管理员从老花镜上方打量她，手指在登记本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那批资料在地下一层，上个月刚从旧仓库搬过来，潮得很。”
他说话时，顾薇注意到他右手手套的食指处有个新鲜的破洞，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通往地下一层的楼梯扶手裹着层黏腻的污垢，每踩一级台阶，都能听见木板深处传来腐朽的呻吟。
墙壁上的石灰层大块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像凝固的血迹。
管理员打开铁门时，一股混合着老鼠尿和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顾薇忍不住捂住口鼻，却在低头的瞬间看见管理员的皮鞋底沾着片暗红色的布料碎片，纹理和她画中防毒面具的材质一模一样。
“编号 A-1997-07，自己找吧。”
管理员把钥匙串扔在铁皮柜上，叮当作响，“五点闭馆，别超时。”
他转身时，顾薇瞥见他后颈有圈淡褐色的印记，形状像被什么东西勒过，边缘还残留着浅粉色的新生皮肤。
档案柜像墓碑一样整齐排列，标签上的字迹被潮气浸得模糊。
顾薇从最底层的铁盒里翻出精神病院的卷宗，牛皮纸封面已经发脆，手指一碰就簌簌掉渣。
1997 年的入院登记表上，母亲的名字 “林慧” 被钢笔写在第 37 页，照片上的女人眼神涣散，手腕上戴着印着 “07” 的手环，和沈言合照里那个年轻医生的编号惊人地一致。
“入院诊断：精神分裂症，伴有幻视幻听。”
顾薇念着诊断记录，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空旷的档案室里格外清晰，“家属联系人：顾薇（女儿，7 岁），住址……” 她猛地停住，地址栏写的是城南旧巷 37 号，而她记忆里的家明明在城东的红砖楼。
窗外突然掠过一片阴影，顾薇抬头时，正看见高窗上趴着个模糊的人影。
她心脏骤停，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