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卷宗躲到档案柜后,透过铁架的缝隙望去,那影子贴着玻璃缓缓下滑,防毒面具的轮廓在乌云密布的天色里若隐若现。

等她壮着胆子再看时,窗外只剩下被风吹得摇晃的树枝,树影投在地面,像无数只伸向她的手。

卷宗掉在地上,散开的纸页里飘出张泛黄的名单。

顾薇捡起时,指腹触到边缘的焦痕 —— 这是火灾死者的名单,12 个名字被墨水写得工工整整,每个名字旁都画着小小的十字。

母亲的名字在第七个,后面用红笔标注着 “窒息死亡”,日期是 1997 年 7 月 15 日。

沈言的文件里说母亲死于 2003 年。

顾薇的指尖开始发抖,名单上的字迹在眼前旋转。

她突然想起红衣女孩脖颈的勒痕,那形状和医院尸检报告里描述的 “环状机械性窒息痕迹” 完全吻合。

第七个死者的照片从卷宗里滑出来,女人的脖子上赫然有圈深紫色的印记,发间还缠着半片红色的布料碎片。

“原来你在这里。”

顾薇猛地回头,管理员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套已经摘掉,右手食指缠着渗血的纱布。

他手里端着杯浑浊的水,杯壁上沾着白色的粉末。

“看你脸色不好,喝点水吧。”

他的声音像砂纸摩擦,“1997 年那场火,烧死的可不止病人。”

顾薇盯着他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编号纹身,突然注意到他的白衬衫领口别着枚徽章,图案是缠绕的蛇杖,和沈言办公桌上的摆件一模一样。

“你认识张启明医生?”

她故意问道,眼睛却死死盯着对方的反应。

管理员的手顿了顿,水杯在地面投下扭曲的影子。

“老院长啊,” 他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积着灰,“火灾后就失踪了,有人说他带着实验数据跑了,有人说…… 被烧死在档案室。”

他指了指顾薇脚边的铁盒,“这里原来放着实验记录,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只剩下这些边角料。”

顾薇的目光落在铁盒底层,半张烧焦的纸页上还能辨认出 “第 12 号实验体” 的字样,下面画着个简笔画:镜子里伸出只戴红绳的手。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脚踝上有个浅淡的红绳印记,从小就有,像是胎记又像是勒痕。

“这名单能借我复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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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