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发着幽幽的、令人心悸的光泽。

---一夜未眠。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每一次眨动都带着干涩的刺痛。

昨夜那场诡异的遭遇,像一块冰冷的巨石压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沉甸甸的恐惧。

秤砣渗血的画面,黑伞下那砂纸般的嗓音,还有那“少了一两七钱”的冰冷指控,在脑海中反复上演,挥之不去。

天刚蒙蒙亮,雨势小了些,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像一块脏抹布。

我胡乱扒了几口冷粥,胃里却像塞了块冰,堵得难受。

必须找人说说,不然我会疯掉。

母亲住在老街另一头,守着祖父留下的老屋。

她或许知道些什么,关于那个旧秤砣,关于祖父临终前没说完的警告。

推开老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院门,一股陈旧的、混合着中药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雨水顺着瓦檐滴落的“滴答”声。

堂屋里光线昏暗,母亲正坐在窗边的旧藤椅上,手里拿着一件我的旧衣服缝补,针线在她枯瘦的手指间缓慢地穿梭。

她抬起头,看到我灰败的脸色和深陷的眼窝,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震子?

咋这么早?

脸色咋恁难看?”

母亲放下针线,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

“妈……”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紧,昨夜那惊悚的一幕幕堵在嗓子眼,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昨晚……铺子里来了个怪人。”

母亲缝补的动作顿住了,枯瘦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却没抬头看我,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早有预料。

“打把黑伞,看不清脸,浑身臭得……像沤烂的河沟。”

我艰难地描述着,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他指着冰柜里最好的一块里脊,硬说……硬说少了一两七钱!”

“啪嗒。”

母亲手中捏着的顶针,掉在了青砖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微响。

她的肩膀猛地一颤,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走了力气,佝偻的脊背显得更加弯曲。

她缓缓抬起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近乎死灰的惨白。

浑浊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源自骨髓深处的恐惧。

“他……他真这么说了?”

母亲的声音抖得厉害,几乎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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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