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滚烫的血雨!
乌维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砸在龙椅旁!
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可汗死了——!!!”
殿内残余的蛮族士兵发出惊恐绝望的嚎叫!
士气瞬间崩溃!
杀戮,变成了单方面的收割。
萧绝站在龙椅旁,脚下是乌维尚未冰冷的尸体。
他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玄黑的轻甲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
他缓缓抬起头。
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尸横遍野的大殿。
扫过那些惊恐逃窜的蛮族士兵。
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宫人妃嫔。
最后,他的目光,穿过弥漫的血腥气和混乱的人影。
落在了殿门口。
江晚晚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扶着门框,似乎被眼前的血腥场面震慑住了。
四目相对。
萧绝猩红的眼底,那翻涌了一个月的疯狂戾气和毁灭欲,如同退潮般,缓缓平息。
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茫。
他看着她。
沾着血污的、冷硬的唇角,极其轻微地、极其缓慢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
像是在说。
你看。
孤活下来了。
14三个月后。
王都的硝烟早已散去,重建的喧嚣掩盖了曾经的伤痛。
宣政殿修缮一新,金碧辉煌。
龙椅上,萧绝一身玄黑常服,支着下颌,听着下方大臣的奏报。
依旧是那张俊美如妖也冰冷如鬼的脸。
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暴戾血腥气,似乎淡去了不少。
只是眼神更深沉,更莫测。
“陛下,北境军报,残余蛮族已退至漠北深处,十年内无力再犯。”
“善。”
萧绝淡淡应了一声。
“陛下,江南水患后重建事宜……”大臣们小心翼翼地奏报着。
一切都似乎回到了正轨。
只是龙椅旁不远处,多了一张不起眼的小案。
江晚晚穿着崭新的女官服饰,正埋头在一堆奏折里,苦大仇深地……分类。
烦死了!
暴君是不是有毛病?
让我批奏折?
我认得几个字啊!
她内心疯狂吐槽,这封写啥?
字跟鬼画符似的!
这封又臭又长!
这封拍马屁拍得真恶心!
萧绝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呷了一口。
目光掠过她皱成一团的小脸。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江晚晚。”
他忽然开口。
“啊?”
江晚晚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陛下?”